新约教义进展 | 第1章 新约
新约教义进展 | 前言 新约教义进展 | 第1章 新约 新约教义进程 | 第2章 整体审视四福音书 新约教义进程 | 第3章 福音书蕴含了后续一切基督教义的种子 新约教义进展 | 第4章 使徒行传:使徒教导的基础 新约教义进展 | 第5章 使徒行传:使徒福音教导的本质 新约教义进展 | 第6章 新约书信:圣灵对教会说话 新约教义进展 | 第7章 书信揭开了历代的奥秘 新约教义进展 | 第8章 启示录:从审判到全体的完美 新约教义进展 | 尾声 新约教义进展 | 译后记 1 新约 “你所赐给我的道,我已经赐给他们”。(约 17:8) 信条和教义的整个结构,都建立在上述经文所给出的真理之上。这句话是传道人权威的依据、信徒的保证,也是教会存在的基础。它是基督教教义的根源。我们所有的见证、指示和劝勉,都来自于父赐给子、子又赐给他仆人的真理和生命之道,其不断改变人心的大能,也端赖于此。 我们的职责是把这些生命的话语传达给所有人——因此,我们持定圣经,成为上帝呼召的传道人、传教士、牧师和教师。但是,圣经时不仅呈现出上帝完整的启示,而且记录了启示发展的过程。在其发展过程中,启示的各个部分和特征自然而然地按照某种顺序逐渐呈现,直到成为现在这样的完美形式。因此,圣经之中另有天地,其中蕴含着盼望与回顾、准备和完成,而且不同的部分之间有着复杂的联系。这些联系和圣经的各个部分一样,都是圣经实在的组成,若有人想要正确把握圣经整全的教义,就必须正确地理解和把握其各个部分之联系。 通常的圣经研究致力于仔细查考各书卷的内在特征,或者比较它们在特定教导上的差异。然而,在本书中,我们将致力于研究新约成书的最后一个阶段——通过把新约正典中各书卷按照现在的顺序安排,上帝的启示得以成全。 正如本章开头的经文所说,基督所赐的道,乃是绝对而无可争辩的圣道。尽管我们可以通过直觉或理性推断,从事物的自然秩序中发现上帝存在的证据,但圣经才是最清晰、充分的启示,可以在最强意义上被称为上帝之道。但上帝并不是赐给了我们一本单独的书,而是赐给我们许多书卷:若干独立而清晰、有着确定边界的作品,共同组成神圣之“道”。 旧约先知经常提到耶和华的话语“临到”他们,但上帝接着他们所教导的,只是导言性质的事。那些领受上帝话语之人,最终迎来了那位自己就是上帝之道的基督。道成为人,成为唯一真实永恒的先知,成为上帝的思想和人的思想沟通的媒介。他的肉体就像天地之间的幔子,以这身体降世的神子,从天上领受至圣的奥秘,又将它们赐给人类。他从上帝领受什么,就向人见证什么。他向世人说明,当他与天父在一起时,亲眼看见上帝所做的工作。他向世人讲述了自己在天父面前听到的话语。当他要离开尘世,结束自己在地上的教导时,他举目望天,说:“你所赐给我的道,我已经赐给他们”。如果我们需要确据,证明人真的领受了上帝之道,似乎不可能找到比这句经文更高的权威、更明确的断言或者更加无条件的陈述,来支撑我们的信念。 然而,我们能假设这神圣教导与新约的记载相吻合吗?我们能把新约等同于这神圣教导的延续吗?或者,我们能拒绝这样的延伸吗? 乍一看,圣经似乎暗示我们,应当把教义局限于主耶稣在世上服侍的几年亲自教导的话语。如果我们超越这限制,把人嘴里所说的话也包括在内,岂不是等于把自己的想法加入了教义发展的进程之中,使其存留到世界的末了?若真的如此,基督教真理的神圣传播过程,就不再与新约的内容完全一致。它要么只包含福音书,只给我们留下对特定教义的简短总结,要么通过无限的续集来延长,使得教会怀疑自己所传承的信仰实质,更怀疑它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么,圣道应该由何种文本构成呢?我们当在何种限度内寻求上帝之道?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如果我们在福音书中承认的权威与后来成书的新约圣经性质不完全相同,那么我们在处理福音书之后的教导时,就必须改变原则和精神。我们应当在神圣的教师(基督)面前默默屈膝,但在面对他的追随者时,却可以自由地辩论。只有基督最初的言论,才是我们安全站立的磐石。如果我们打算把圣经的权威从神子赐给人的话语扩展到那些最初领受这些这些话语的人(使徒)留下的话语和推论上,我们必须更谨慎地审视自己的立场。因为,我们如今所站的乃是不断变化的流沙,我们面前的道路遍布崎岖,充满了不确定性。只有在新约的第一部分(福音书),圣经才是上帝对人讲话。其后的部分,似乎只是人们对圣道的理解。于是,我们只能把使徒行传和使徒书信当作“教会史”的初章来看待。事实上,它们只是人类试图理解神圣真理的少数样本而已。诚然,它们将是具有独特价值的标本,因为它们是在特殊优势下产生的。但是,就像任何人类理解一样,它们受到人类作者个性和历史地位的影响,并不是永远稳固的真理典范。在耶稣说出约翰福音17章8节之后,“你所赐给我的道,我已经赐给他们”,上帝的话语是否已经完成?或者,教义的发展还缺失必要的环节,有待将来的补充和完善?清楚地了解这个问题,是本书的主要目标之一。然而,在此之前,还有第二个问题等待我们回答。如果我们看到,主曾经亲口否定这样的意见,并不将神圣权威限制在自己口中所出的那些话语中,我们又该在何处设立神圣教义的边界呢? 如果新约第二部分的作者明确声明,他们的作品只是复述从前从主那里领受的明确启示,在阅读圣经的时候,我们将就不会有任何困难。使徒的教导将与福音书作者相同(或几乎一样),都是在见证我们主教导的话语。但这并不是他们采取的方法。我们在书信中读到了新的启示真理,不仅是作为上帝的话语,也是人类对基督启示的理解。在读到这些书信时,我们似乎看到,福音就鲜活地存在于彼得和保罗、雅各和约翰的思想之中。在书信之中,福音与人类思想的发展、情感的变化相结合,带着更明显的个性特征,通过对历史事件和教会中紧急争议事项的阐述,更完美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这难道不正是教会历史上整个教义发展的基本进路吗?难道教会历史学家没有在使徒行传和书信中看到,人的思想在不同层面上对启示真理给予了更为充分的解释和更丰富的表达吗?这不正是一个延续许多世代,通过人类思想与启示真理的多样性接触,增进我们对启示理解的过程吗?——从个人、国家、时代的特质中,从教父和大公会议中,从争论和异端中,从希腊人、亚历山大人和罗马人的思想形式中, 从东方思想和西方思想的视角,从腐败和改革的努力中,我们对教义的阐释不断得到补充。人类思想的状况是无限多样的,因此对教义理解的进展本身也是无穷无尽的——这种多样性有时融合为更高层次的和谐,但更多时候却以不可调和冲突敲打着我们的耳朵。 然而,在所有一切混乱中,教义仍然在进步。即使通过误解和歪曲,上帝之道与人类思想的关系也得到了更完美的揭示。真理的某些伟大特征,正是通过冲突和争议突破了迷雾,凸显而出。提起亚他那修、奥古斯丁和路德的名字,我们就会联想到关于基督本质、原罪和因信称义的教义,就是其中最明显的例子。 曾几何时,这些教义以生动、精确和有力的方式脱颖而出,挤入人类思想史,并通过越来越清晰的定义、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在整个真理体系中占据了更为重要的地位。然而,这些引人注目的例子代表着一个更为普遍而持续的事实。每个时代、每个教会、每个教派、每一次争论,都以某种方式为上帝启示中某些真理的定义、测试或说明做出了贡献。当我们将目光从西方教会神学转向东方教会神学时,可能会发现印度或中国的基督教同样对教义的发展贡献明显。回顾曲折和激动的思想史进程,人们会发现,真理不仅被保存下来,而且得到广泛探索和实践,其定义变得更加精确,构建更加系统,从中推出了更多的结论与应用。 因此,从新约时代开始,人类对基督教真理的理解过程,将随着教会的发展,一直延续到时间的尽头。这一过程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进步史,上帝的圣灵参与其中,上帝的旨意塑造着它前进的方向。 那么,是什么标准,划定了使徒时期和之后所有时期的分界线呢?事实上,使徒时期不仅是人类理解真理的某个历史时期之一,也属于上帝启示教导真理的历史进程。它是人类认识理解福音真理的开始,也是上帝启示福音真理的终结。使徒著作的这一特点从一开始就得到了教会的承认。教会只承认这些作品的正典性质,从未将正典范围扩展到随后的解释或法令。只有某些暂时的狂热分子或古怪的教派,才宣称自从最后一位使徒去世之后,还有人继续直接领受来自上帝的教导。 使徒的著作是确立所有神学概念和上帝旨意的权威,只要我们清楚地了解教义是如何进展的,就能明显地认识到这一点。如果说,关于基督本性的教义是通过尼西亚会议与君士坦丁堡大公会议的澄清,成为一个新的独特教义,有着自己更为清晰的定义轮廓;那么,我们若仔细阅读阐明这一教义的信经,检查其中的定义,就会发现信经只是宣称给出了原始真理的某种更加正式的定义。信经和信条没有引入任何新内容,只是在面对某些新的理解壁垒时,采用新的表述来清扫障碍。尽管在宗教改革时期,“因信称义”看起来像是一个新近才出现的幽灵,但事实上,它只是对保罗从前教导的说明和领受,是在重申人们一度遗忘的神学主张。 总而言之,我们的结论如是:(1)主耶稣这样说(明确的教义性教导),“你所赐给我的道,我已经赐给他们”。(2)他所赐的道不仅包括他在世上亲口教导的话语,还包括后来全部新约作品所代表的时期(使徒时期),圣灵藉着人的口说出,并且收录在新约正典之中的使徒教导。(3) 这些话语是在那一时期完成的,后来没有任何补充。 在这三点上,大公教会的判断一致,从未改变立场。因此,在谈到新约中教义的进展时,我们指的是在上述三个条件的限定下来自上帝的教导。这些教导出于上帝的旨意,构成一个完美的教导计划,可以接受新的解释和推论,但不能添加新的材料。简言之,新约书卷是上帝出于自己的旨意,为了永久而普遍的启示目的,赐给人类的神圣教导形式。它们是面向所有人的、永不改变的唯一真理形式。 任何事物体系的逐步发展,无论是宗教教义、科学、政治宪法,还是其他看起来完善的事物,都可以从其历史发展或构建角度加以描述。按照历史发展进路,我们探索导致最终结果的诸事件之精确顺序,而按照构建式进路,我们划分形成结果的各个阶段。在前一种研究范式下,我们单纯用事实发生的顺序来表述进程,而在后另一种研究范式下,我们的主要工具是分析思想(或教义)的进展。我们认为新约代表了教义的渐进发展,这种说法更多采用后一种范式,而非历史意义上的表述。新约是一件构建性作品,而不是简单的历史呈现。 例如,按照历史范式,约翰福音所记录的基督言行,发展了“基督在肉身中显现”这一教义,应该按照它们在实际事件中发生的顺序排列在前;但按照建构原则,它们被纳入一件单独完整的作品,用来发展同观福音书所呈现的教义。若要按照历史原则安排使徒教导(apostolical doctrine),我们必须确保每一封保罗书信按其确切的写作时间排列,并将其插入到对应的事工叙述之中。另一方面,将教会的外部活动记录与其直接的教义作品分开,或不按照时间顺序安排这些教义作品,可以更好地达到构建性原则所要达成之目的。因此,新约作为一个整体,遵循构建性原则,而不是历史原则。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要介绍新约神圣教导的计划和进展。 也就是说,在新约作品所涵盖的时期,实际发生的教义进展和我们在这些著作中看到的教义表述有所不同,就像在一个军事战役中,指挥官采用各种简报和刻意选择的文件,以精心安排的顺序向部下阐明战役计划以及执行过程一样。采用构建性原则来安排作品的顺序,可以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新约的主要角色和作者的思想,胜过将所有事件按照发生的时间顺序,一股脑地摊放在读者的眼前。因此,每个新约读者都当坚定,相信那引导真理在历史中展开的主,也是安排了新约作品最终顺序的真正作者。换句话说,我们不需要另外为新约制作阅读导览图,只要按着现在的顺序研究即可。按照圣经现在的安排来追溯教义进程,使得我们不必重建历史发展的实际顺序。事实上,上主成就自己的应许,完善新约教义的整个计划,只能在回顾整部新约时才能看到。以新约人物和事件作为媒介来理解新约,只能非常不完美地呈现新约的真实体系和连贯性。在不同的新约教会中,有些真理可能探讨得更多,而另一些则较少——然而,这是主的决定,为要让整个身体得益处。有时,某个教会发生了一件暂时的事,并由某位使徒进行了干预,而使徒的处理和判断就成为一项基本而永恒的原则。 使徒著作为我们打开了一扇大门,使我们看见一个充满激烈斗争、不断变化的时代,但在当时,人们很难建立起稳定的视角,从教义进展的思路来看待自己的行动、书写和讲论,并挑选出重要的行动和文本,以便充分代表教会在教义方面所取得成果。只有当这些结果已经牢牢地扎根在教会之中,我们才能认出神圣教导的连续贡献,并看到它们在新约中应有的地位。为了展示神圣教义进展的计划,我们不需要大量偶然写成的作品,而是需要精心挑选和安排已有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