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经工作坊小记 | 提喻(Synecdoche)

提喻-用一个概念代替一个相关的概念;交换两个具有内在联系的相关概念:比如,部分代替整体。 你们的律法上岂不是写着我曾说你们是神么?(Jn 10:34) 他使用“律法”一词,严格来说只是指摩西五经,但人们常用这个词来指代整个旧约,比如这里引用的经文就来自诗篇。 最近在讨论修辞性语言。我们的理解很简单,比较性修辞;关联性修辞;拟人性修辞;错觉性修辞。随手看见一例提喻,简单备录于此。过一段时间或者整理一下工作坊里的各样趣事,做一个方便追溯的系列。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January 29, 2024 · 1 min · eddy

《Recovering from Biblical Manhood & Womanhood》项目更换模式,停止筹款并发起退款

我就诚实地坦白交代吧。 昨天在博客和两个来自租界的公众号(Reach2O,Kuawen跨文翻译)上提到 为2024年的自选项目《Recovering from Biblical Manhood & Womanhood》筹款。但很快友商就和我联系,澄清了一点误会。这个项目的资金已经有安排,同时友商也希望维持一贯的低调做事风格。所以我暂时拿掉了昨天的文章(待会儿将值得保留的部分copy&paste出来)。因为时差和通讯方式的问题,我今天早晨才确认了项目的下一步走势,书还是会继续往下翻译,只是我的工作要轻省许多(在出版以后写个书评?)。 所以,今天清晨,我做了退款。支付宝是最容易的,很快就处理了。部分截图如下: 现在还有一笔¥28(xm)和一笔¥49(思言)的赞赏,我没有渠道退回。另外一笔¥400(Laura…),我觉得是另一个熟悉的朋友,正在询问(update:不是她)。另外,Zelle有一笔$80(YING M…),我无法退回。请看到这个消息后及时和我联系,我需要退款给你们。 很抱歉。昨天的文案我也写了2天。按照我在讲道工作坊提倡的一贯方式,这篇文案就是应当在昨天出现,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不太好。 (我希望自己的讲道有着比较强的“此时此地”感,基本上这周的讲道换到下一周来讲就过时了;这里的讲道换到另一个教会去讲,就有点合不上缝的感觉。) 再次感谢朋友们的支持,在不到8小时内,我们就筹集到10%的经费,可以支持项目正常地工作下去。但诚实地沟通、彼此信任、相互理解、彼此代祷,才是一个翻译项目可能做完的最重要因素。而克服贪婪的第一件功课,就是透明而及时地沟通,让更多的人可以监督。我为自己有一个很小的群,群里有几个很好的朋友(特别是没有见过面却能信任的朋友)而安心。他们第一时间讨论了我删掉筹款文章的事,所以昨晚我可以安心地睡觉,早晨也可以安心地退款,沟通一点彼此的想法。 单单说自己“对神负责,在神的全家尽忠”是没有益处的,在上(或者平级)没有任何监督的服侍是危险的。昨天有位读者和我讨论王明道、边云波时代的家教,认为当时的教会并非靠着可靠的监督“制度”而圣洁,而是靠着高举“福音的悔改”。这我不能完全赞同,因为这样的说法需要太多的历史预设和实践神学(社会心理学)定义,并且在实际操作中更容易落入教条主义。这事以后再说吧。 我可以承诺的是,《圣经女性观的形成》和《澄清圣经男性观与女性观》仍然在出版计划之中,若是神许可,今年会出版。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也再次为不成熟的项目筹款而道歉。不过这事实在值得高兴,我做梦都想着不用筹款,专心做自己相对喜欢、略微更擅长的神学翻译。我要预备讲道了,不多说了。 下面就是昨天文章的支离破碎: 两年以前,“跨文翻译和朋友们”一起翻译了《圣经女性观的形成》一书。在我的想法中,这本书是为了今后5-10年,当我们不得不面对“圣经女性观”议题时,预先准备的一点文本。目前看起来,虽然“平等主义”和“互补主义”还没有成为我们必须面对的热点问题,但在“互补主义”立场上,泛福音派已经预备了若干文本,比如Kevin DeYoung(凯文·德扬)的《教会中的男女角色》,以及遍布互联网上的若干文章。而从女性视角来审视这个问题的材料,似乎所见不成比例的稀少。 许多阅读过《圣经女性观的形成》试读版的读者,都在询问我此书何时可以出版。自从2023年初定稿以来,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出版渠道。有一个和跨文翻译非常友好的机构,因为某些原因,委婉地拒绝了这本书,大概是担心这个题目会引起读者的讨论,影响其他书籍的销售。这是我完全可以理解的担心,毕竟每个出版机构都有自己树立的品牌和核心读者群,比如“橡树”主打经典文本,“找到啦”偏重童书和婚姻家庭,“八福”主要在出版助力教会、建造门徒的书籍……,如此等等。甚至有一次我手中有一个可能的翻译项目,询问一位合作过的译者是否可能参加,他明确地对我说,只对改革宗/清教徒作品有兴趣,只想翻译这个方面的书籍或项目。 …… 《圣经女性观的形成》,我这里在做书稿的第三遍编辑工作,由资深编辑朋友Annie担纲。 简单介绍一下《Recovering from Biblical Manhood and Womanhood》的背景。Amiee Byrd出自改革宗长老会,一度在PCA教会里,后来转到更保守的OPC教会。2013年她出版了一本帮助女性理解福音的书籍,《Housewife Theologian: How the Gospel Interrupts the Ordinary》,立场应该还是很改革宗,也很保守的。但随后,她就像美南浸信会的Beth Moore一样,在自己的教会和宗派内部遭遇了激烈的攻击,甚至有人建了一个facebook群,专门每天来谩骂批评她(以及其他女性作者)。这事说来话长,这里不详细分说了。2020年,她出版了这本《Recovering from Biblical Manhood and Womanhood》。 2020年是美国大选年,也是此书,杜梅兹《Jesus and John Wayne: How White Evangelicals Corrupted a Faith and Fractured a Nation》,Beth Barr《圣经女性观的形成》(2021),Beth Moore《All My Knotted-Up Life: A Memoir》(2023)等一系列女性作者从自己的宗派(或神学院)传统中走出,不再写作《Housewife Theologian》或《Praying God’s Word Day by Day》一类灵修泡泡糖,开始讨论更严肃问题的开始。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才是更值得与《请君重作醉歌行》对读的文本。...

January 26, 2024 · 1 min · eddy

事工哲学(168)| “教会学校”与“难言之痛”

骆传道变成骆某人,只需要一周的时间或者一个2024的新年。毁掉一个孩子的一生,只需要一个“教会学校”。 最近几天,在“青草”的网站上继续有揭露“骆传道”的证词发表。比如这一篇涉及教会学校带来的伤害。 在骆某人的“教会学校”所遭受的难言之痛(余美恩) 这件事情,可以简单说一下。 第一,这个见证不应该实名。尽管这样一来有些人会质疑其真实性,但孩子还没有满18岁,不应该实名发表。 第二,家长授权孩子发表这样的见证,但没有自己的责任、反思和控诉,这是不妥的。让一个孩子小学毕业就失学,受尽属灵威胁和虐待,家长需要勇敢地面对自己的责任。 第三,教学是一个系统性工程,并非喊喊口号就能做好的。教材、教师、教学管理需要三位一体,道成肉身,彼此配合。 最近有朋友在询问我一套科学教材的使用问题。据说有教会将这一套教材翻译成为汉语,有基督徒家庭打算使用。因为他知道我批评过“年轻地球论”,所以询问我的意见: 这个人似乎是你所批判的年轻地球论的……若有时间或兴趣,方便时烦请帮忙了解一下,…… 我并不单独批评“年轻地球论”,也不打算单独批评这位独立开发一整套科学教材(包括生物、地理、化学、物理)的物理学博士。我批评的是基要主义的整体思维模式以及由此带来的无尽恶果。 教材或许很好,但教师就是一些没有教师资格证的家长,教学管理就是“牧师-校长”一体化的骆传道,单独评论教材的质量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教会和学校绑定(或者教会层面鼓励在家教育,情绪操纵和宗教绑架),本身就值得质疑。教学需要培养独立思考的人,而教会需要下一代“顺服”牧者的小小羊,在目标上本来就背道而驰。这些事情在余美恩的见证、她的母亲缺乏见证、她的父亲角色缺失(以骆传道代替了这个角色)中昭然若揭。 这是个悲剧,需要想想如何阻止更多这样的悲剧发生。 我自己多少经历过一件武汉教会的事情,这事如何发展到今日之地步,将来如何,大致也可以推想。但我不会给任何人具体意见,这是辅导的基本伦理。我只能从面上说,如果一个教会学校已经有了一批18岁的毕业生,至少后来的家庭在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之前,先做一点了解,看看培养出来的孩子究竟怎么看待自己的教育。不是父母上学,而是你的孩子上学。孩子若不喜欢这个教育,父母觉得“都是为你好”,“不去公立是唯一出路”,并不能保证孩子不在自己心上和手上刻下20多道划痕。 也许我身边有些经历过这样教育的父母应该更勇敢地站出来批评这个系统。于我自己而言,仅仅是为了保护1岁的Lisa,我就直接离开Logos了,在保护分不清是非(也分不清左右手)的孩子上面,实在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我的建议是,可以尝试,但不要把教育和教会绑定,不要把孩子的前途和父母在教会的服侍绑定。不要“高耦合”。 只能帮到这里了。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January 16, 2024 · 1 min · eddy

事工哲学(167)| 关于“骆传道”的杂感

“京口瓜州一水间,中间只隔数重山”。对于这样一件事情,无论如何讨论,大概下周就凉了。一个人若是厚着脸皮不理不睬,也没有什么兴趣持续地谈论下去。趁着我自己还有些兴趣,略微记录一下感想。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事件本身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 一 这事经过一家海外的个人博客出来,本来就是一件令知情者惭愧的事。事见论骆传道:教会或淫窝?(陈鸽,2024-1-4)。按着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断不致于海外先知,而武汉本地众人后知。 二 骆传道在事情被揭发之后,先是写了一篇《武汉教会与陈鸽保持距离的原因》,后来写了一纸声明,自己退出服侍,停止圣餐。我这里的截图是从两位武汉的朋友那里转发来的: 随后,网上流传着一份认定书: 三 对于这件事情本身,我没有什么兴趣讨论。因为神的国不在乎言语,乃在乎权能。 我的朋友圈里两种不同的意见都有。我先引用一种好了: “个人觉得控告长老、牧者的事件,如果不确定了解实情,不要轻易下论断为好。” “发酵起来,只会让神的家蒙羞……” 四 悔改不是给自己贴上几个属灵的标签。许多人的“悔改”太快了。骆传道最初的悔改和他这个名字一样不可靠。 我见到网名带着头衔的,比如“老师”,“牧师”,“博士”等高大上,或者在简介里往死里吹的,都是有些疑虑。没想到“骆传道”也是一个属性,算是长了见识。 我也不喜欢认识了多年,但总是用一个“艺名”,不告诉我真名的朋友。有的时候一位共同的朋友突然对我说,你和“某某”应该很熟吧,但那个名字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会有点尴尬。没有名字的人是很难合作共事的。 五 我的朋友圈发言一共四条。为了保留上下文,我用截图。第一条是谈论我从前对骆传道的好印象始于2017年。在批评之前先拱手,应有之义: 六 本着“缺哪儿补哪儿”的原则,以及“心里充满,口里就发出”的原则,我觉得社交媒体形象许多时候是一个人对自己缺乏之事的投射。 以勇敢著称的人,能够长期动员教会所有人上街发单张放高音喇叭抬棺决战水淹七军的,一定是在教会里专权、说一不二的吧。 七 在教会里公开行淫,公开暴露,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提起来就羞耻。前几天在“救赎进程”上讲到士师记最后几章,此后的几天心里都不舒服。读到举报骆传道的证词,几乎一样的感觉。 但能在教会里行出这样罪恶之人,必须首先是教会唯一的、绝对的、不可抵挡的、有一群无条件支持(所谓“我是骆属灵的女儿”——翻出来就是,我是骆传道在属灵意义上的女儿)的粉丝,并且将粉刺全部剔除。 摩西用石头打死埃及督工,大卫用敌人的刀剑杀死手下,亚哈用石头打死拿伯,无非都是这样的天命意识与至高权柄下行出的荒唐。 骆传道在教会里的公开暴露(exhibitionism),只是长期在教会里专权淫威的外显而已。这个事件乃是专权独裁、说一不二、随意驱赶会众之后果,并非原因。甚至,这事只是骆传道败坏的外显,而非骆传道的本性。 一个刚上讲台的年轻传道人,大抵是不敢干这样的事情的。于是,为了自洽,大抵也不会常常想着这样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放眼望去,在上的权柄已经全部退休,评级的同工已经全部清洗,言出法随的威势已经成立,多半就要变着法子想象如何宣誓权柄了。非洲的猴群是如此,马末都笑谈的许家印抖大衣也不过如此。 八 每个人的信仰历程里都会有掉坑的时候。 受人尊重这事,在互联网时代是会被无限放大的。绝大部分人在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都无法真正完成“自我实现”。但在教会里,本来就没有“自我实现”这个台阶,只有我必衰微的决心和尔国临格、尔旨承行于地的行动。于是,对于骆传道这样的人来说,无论是传道人角色的错位(没有自我实现的台阶),还是限于才能、局势与资源(实现不了),最佳策略就是停留在下一个层次上,无限扩大自己的“尊重需求”,最后身败名裂。 一旦进入cult的轨道,似乎在身败名裂之前,是停不下来的。cult是一个自我实现的cult机制,可以将异议排除,并吸纳支持者。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在cult的废墟上还会有一些因为沉没成本太高,暂时不愿午夜梦回擦干眼泪的死忠粉。 九 我也曾经掉进深坑过。信仰的状态与信仰的经历(历史就是现在,就是塑造我们的那些坑坑洼洼)并不可分。所以我现在自己都觉得在“事工哲学”上并不完全均衡。 我在教会里更在意维护或者提供每个人的自由和多样。福音如果无法带来自由,我觉得是不值得的。或者说,如果我们当下能做的无非就是启示录里24长老那样,昼夜不停地下拜称赞,口中只有一个单词,重复三遍“圣哉圣哉圣哉”,那么天国并非我所向往。 但自由就像空气和水,身在自由中的人是感觉不到好处的。我在“救赎进程”里给学生们讲撒母耳的警告,那种张力我似乎常常可以体会: 那时你们必因所选的王哀求耶和华,耶和华却不应允你们。百姓竟不肯听撒母耳的话,说:不然!我们定要一个王治理我们,使我们象列国一样,有王治理我们,统领我们,为我们争战。 求仁得仁,求锤得锤,不亦宜乎。只是我不希望到时候在基利波自刎、被非利士人剥了衣服的“先王”是我。 十 爱是允许小儿子吃猪食的宽容与等待。是在400年中划出80年,用五分之一的时间等待一个婴孩成为一个80岁的牧羊人。 Free Will下的苦难,是image bearer最真实而不可剥夺的基本特征。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January 13, 2024 · 1 min · eddy

低端护教学(27)| 尤克斯-爱德华兹家族200年对比

据说,尤克斯是“无神论宗师”,爱德华兹则是“神学大师”;无神论的马克·尤克斯对爱德华兹曾说过:〝你信的那位耶稣,我永远不会信!〞发起了一场长达200年的信仰之战,结果是: (一)有信仰的爱德华兹家族,人口数1394人;其中: 100位大学教授, 14位大学校长, 70位律师, 30位法官, 60位医生, 60位作家, 300位牧师、神学家, 3位议员, 1位副总统。 (二)无信仰的马克.尤克斯家族,人口总数903人;其中: 310位流氓, 130位坐牢13年以上, 7位杀人犯, 100位酒徒, 60位小偷, 190位妓女, 20名商人(其中有10名是在监狱学会经商的。) 我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对我的学生们说,我不奇怪你们会提出这样的话题,显然这信息是从别处得来的。但容我简单说说这事吧。 这个所谓的研究,最初是这样来的…… (注:以下研究由chatGPT作为人工智能助手,共同完成。若有任何事实和解释错误,责任在笔者、小编以及奥特曼) 1874年7月,社会学家兼绅士理查德·L·达格代尔访问了纽约州乌尔斯特县监狱,作为纽约监狱协会的志愿检查员。他发现被关押在那里的六个人来自四个家族,且都是血亲。进一步调查后,他发现这些人的29个直系男性亲属中,有17人被逮捕,15人被定罪。达格代尔从当地救济院、法院和监狱的记录中收集数据后,于1877年出版了一本书,名为《朱克斯家族:犯罪、贫穷、疾病与遗传研究》(“The Jukes: A Study in Crime, Pauperism, Disease and Heredity,”)。在书中,达格代尔号称这个犯罪家族可以上溯到一位早期殖民拓荒者马克斯。此人生于1720年到1740年之间,是荷兰移民的后代,在偏远地区生活,是个“猎人和渔夫,酒量惊人,性格开朗,喜欢交际,好逸恶劳”。他将产生许多罪犯的家族追溯到一位他称为“犯罪之母玛格丽特”的女性,据说她嫁给了马克斯的某个儿子。达格代尔编造了详细的家谱图和每个家族成员的简要描述,但没有具体的姓氏,仅用名字或代码标识。他的结论是,这个所谓的犯罪家族长期受到各种社会问题的困扰。他估计,通过救济、医疗保健、警察逮捕和监禁,这个家族给纳税人造成了130万美元(相当于今天的2090万美元)的花费。 在此书中,达格代尔开创性地分析了遗传或环境因素对犯罪、贫困和其他社会弊病的影响,被誉为当时社会科学领域的里程碑之作。然而,他并没有给出自己的数据来源和研究方法说明,常常因此为人诟病。东北大学犯罪学教授、优生学运动方面的专家尼科尔·哈恩·拉夫特在一次采访中指出,公平地说,达格代尔自己在书中承认朱克斯家族不是一个单一的家族,而是由42个家庭组成的综合体。他还指出,他的709名研究对象中只有540人显然是血缘关系。 达格代尔在书中的主要主张,实际上认为环境才是造成犯罪的主因,教育可以为纳税人省钱。但他的研究常常被人误解为支持遗传学证据,并在20世纪初优生学的狂热之中被人所利用。 1911年,一些优生学家发现了达格代尔最初的图表和笔记,包括朱克斯家族的真实姓名。他们迅速将这些记录送到位于冷泉港的优生学记录办公室——一个由卡内基基金支持运营的领先优生学研究机构。机构随即指派一位名叫亚瑟·H·埃斯塔布鲁克(Arthur H. Estabrook)的田野调查人员复查记录并更新研究结论。 尽管没有透露家族成员的真实姓名,但埃斯塔布鲁克声称他确认了达格代尔的研究,并使用记录追踪了另外2111名朱克斯家族成员,加上达格代尔描述的709人,总共研究了2820人。他在1915年的书《朱克斯家族》中报告称,仍然有1258名朱克斯家族成员在生活和繁衍,给公众造成至少200万美元(今天约合3520万美元)的花费。 尽管埃斯塔布鲁克自己的数据表明这个家族中有问题成员实际上随着代际递减,但优生学记录办公室宣布当时的朱克斯家族依然“无法救赎”,并且像以往一样被“弱智、懒惰、放荡和不诚实”所困扰。 **这项研究实际上代表了二战前人们对优生学的普遍迷信。随着希特勒在欧洲的”优生学实践“,人们很快意识到这个研究与方法论的巨大缺陷与危险。**如今,许多生物学家和历史学家对埃斯塔布鲁克的工作持更加批判的态度,相比之下,对达格代尔的工作则较为宽容。“并不是我们时间倒置,按照今天的标准去评判过去那些不恰当的研究标准。”艾伦教授在一次采访中说。“埃斯塔布鲁克和他的同行当时知道他们在做错事,但他们还是这样做了,因为他们被时代的趋势所裹挟。” 朱克斯-爱德华兹神话则与A.E.温希普(Albert E. Winship)的作品紧密相关,特别是他在1900年出版的《朱克斯-爱德华兹:教育与遗传研究》。在这本书中,温希普对比了达格代尔研究的朱克斯家族和与著名美国牧师乔纳森·爱德华兹有关的爱德华兹家族。朱克斯家族被描绘成堕落和社会弊病的代表,而爱德华兹家族则被描绘为成功和美德的典范。这种对比旨在说明遗传和环境对人类行为和社会结果的影响。 温希普的作品强调了两个家族之间的鲜明对比,特别强调了遗传因素在决定个人的人生道路和特征方面的作用。朱克斯家族以犯罪、贫困和道德堕落为特征,而爱德华兹家族则被展示为成功和道德正直的典范。 然而,这一叙述因过分简化遗传、环境和社会因素在人类发展中的复杂互动而受到批评。该研究的方法论和结论受到质疑,尤其是它所传播的遗传决定论观点。这些家族在优生学讨论中作为象征的使用,增加了神话的流行度,但同时也突显了优生学作为一门科学学科的问题,特别是其忽视人类发展中个体和社会因素细微差别的倾向。 更多详细信息,您可以浏览Project Gutenberg和互联网档案馆上A.E. Winship的书籍​​​​。 在中国,朱克斯-爱德华兹神话的使用似乎是被误解和曲解的。有关这个神话的文章通常比较偏颇,将爱德华兹家族的成功归功于他们的基督教信仰,而将朱克斯家族的堕落归咎于他们的无神论倾向。然而,这种对比实际上是不准确的。事实上,原始研究并没有将宗教信仰作为两个家族差异的主要因素。这种错误的解读和传播可能会误导读者,强化遗传决定论和过于简化的观点。在中国基督徒社群中,这种被误解的神话被用来强调信仰的重要性,但其实并没有充分考虑到其他影响个体和家族命运的复杂因素​​。 关于这个神话如何从美国传来,又如何被中国基督徒广泛接受为“经过200年8代人验证的事实证据”的复杂传播史,我就不想详细提供了,但许多当代海外华人基督徒名牧或知名婚姻辅导专家对此贡献良多,乃是毋庸置疑之事。比如直到2021年,还有一位任运生牧师在生命季刊上发表文章,引用这一例证:两个家族的对比。 我的态度一贯,若这事没有涉及到我的学生,不影响我的教学活动,就不想费心讨论了。但既然有学生问到这事,并且用来质疑撒母耳和以利的教子无方,我只好作上述事实时间线分析,并简单回答提问: 中国基督徒的神学多是海外泊来,但在这个朱克斯-爱德华兹家族对比神话上,我们至少落后人家100年。这事是1900年某位名叫Winship的牧师杜撰,在二战犹太人大屠杀惨案之后,美国社会与教会早已经反省所谓“优生学”问题,羞愧难当,掩面而去。如果现在有谁敢于在美国教会里提出这种观点,早就被人诟病cancel掉了吧。但有些华人基督徒却将这事变本加厉地传播到中国,作为“信仰胜过无神论”的证据,拾人百年前的牙慧,殊不可取。其实无论以利还是撒母耳,大卫还是雅各,甚至亚当挪亚,都是教子无方,后代不堪入目。哪有什么圣徒可以保八代,恶棍就世世代代生下恶棍的。随便学习一点系统神学之“人论”皮毛,也不至于如此轻信100年前就在美国和欧洲破产的理论。 但我希望我的学生从一开始就可以分辨这种案例之荒诞不稽,曾经为他们开设过一门“非形式逻辑与谬误辨析”课程,似乎效果仍然有待实际磨炼。不提……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January 10, 2024 · 1 min · eddy

2023的三颗胶囊

有些文章在时过境迁之后,大抵是没有心情再写一遍了。晓天的公号不知为何受到微信追捧,猛烈的推荐之下,今天已经突破2万的阅读量。他给我留言说,一篇抵得上你1年吗?我回答说那是自然。我写了一篇若是超过300读者,就会被check,这一年至少3、4次洗粉,勉强苟活。只要可以顺利发表,我就算是成功了吧。所以我叫他赶紧带货,他说写作是情怀。于是我留了一句“情怀变现最容易”就把天聊死了。 曾经一度我几乎完全依赖公众号,通常是用一点微信排版平台写完文章,然后心里想着得空再搬运到自己的博客网站上。第一次连载“山友”,我为两位好友写了许多导语;后来连载“信任崩塌”,我又为另外两位好友写了很长而动情的导语。但在2年半以前的一次大面积“沙漠风暴”中一并损失,再也找不回来,也没有心情补写了。后来我才又恢复了先在博客上写文章,微信公众号只是随缘转发的习惯。 关于三颗胶囊的典故是这样的。三颗胶囊:让上层建筑重遇经济基础: 话说有一句名言,是说的三个锦囊。但我觉得锦囊显胖,随身携带不便,所以按照自己的身材改为瘦版的三颗胶囊。算是一种easter egg式的致敬好了。 10年以前,在CIU隐居了3年之后,我开始有一点独立思考。那时正好跟着Dr. Luc做CIU中文项目的助理,业余翻译UAB一书,也在设想以后的事工方向。CIU的核心价值观是Authority of Scripture, Victorious Christian Living, World Evangelization, Prayer & Faith and Evangelical Unity. 所以,我想着规划出来三个工作坊,作为我将来主要的事工之一。 一个是HHW,释经和释经式讲道工作坊,主要是为了预备传道人的技能,也对应Authority of Scripture,为了传道人在自己的生活、服侍和牧养上可以稳定的依靠圣经。 第二个是LGL,赐予生命的领导力,目标是塑造传道人(广义的)的灵性,帮助他们在长期服侍中间不至于过快地消耗殆尽。 第三个是MMC,事工倍增循环,目标是宣教动员、事工策略与实施。 我自己的最大恩赐(自我意义上的横向比较,不是与名牧相比)大概是**“教师”**,并不是“先知”或“使徒”,所以这三个工作坊将会构成我很重要的事工比重。另一方面,一个教师如果教授太多的科目,对于学生来说不太有利,因为任何人的经验都有限,在传授的时候往往重复,也就是让学习的受益递减,曲线变得平缓。 这三个工作坊都不是哲学或理论讨论,也不是具体的方法论和事工模型,也不是XX365,而是借着一起讨论的时间来打磨一个人的事工原则、工具集与方法的“工作坊”。 2023年初的时候,HHW第5季刚刚做完释经的讨论。2022年底全家人先后阳了,所以暂停了3周。喵喵甚至一度担心我就此病遁,不再继续。这是当时要求大家分享的片段: 上完15節課,第一感受———基本符合我的期待:eddy師果然很犀利。與此同時也多了一點意外:eddy師其實很溫暖也很溫和。……最後三次課,是在聖誕節過後,新年開始。期間大家都感染了新冠病毒,中間停課三次。我甚至害怕老師不回來了,默默禱告祈福。後來收到老師信息說恢復課堂,非常開心。 嗯,我也非常开心。3月底结束HHW工作坊,我又得空做了一门新约概览(2)的密集课程,休息等待LGL开工。 LGL第1季从6月开始。我只计划了12次。第一次的时候有27个人上线,后来进进出出,大致维持在30人左右吧。我没有什么特定目标,就是希望分享一点经验,帮助参加者从不同的角度反思自己的灵性。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我很认真地预备了ppt。事后的反馈,普遍的反应还过得去吧: 平安,谢谢你在工作坊的付出,谢谢你分享了很多合乎处境的深刻洞见与经验,赋予人生命和夺取生命的两种不同领导力带给我很多思考。 为着要赶在安息年假期前将事工告一段落,在LGL结束之后,HHW第6季就开始了。国庆之后我们开始了第一次讨论,到年底做完了8次,余下的15次,要放到2024年完成了。途中不断有参加者推荐自己的同工参加,算是一点直观的果效指标吧。其他的留言可以见“2023:我最珍惜的留言(Merry Christmas)”。 这段时间也在做“救赎进程”的工作坊,但主要是我在讲,所以算为教导也行。我希望再有9次能够做完,有时间可以休息一下。 有点累了。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简单做个流水账吧,今年的工作坊一共做了7+12+8 = 27周,正好半年的时间。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December 30, 2023 · 1 min · eddy

事工哲学(163)| 宣教士的个人主义和个人无主意

旅行总是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奇,而和几位年轻人一起旅行,似乎是加倍的惊奇。我开始有点理解所谓“短宣”了,只要安排得当,这种活动也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遭遇和case study。 跟进年轻人(不再是领先) 最近正在思考明年的安息年以及注意力调整。但Jacky和water两人的学习能力,使我更快地下了决心,要从明年开始减少翻译项目,增加投入在信息技术、软件开发和人工智能研究上的时间。安息年所放下的服侍和讲道安排,我都会尽可能地投入到python、深度学习、语音和图像识别模型的重新跟进上面。 我的刺激源是Jacky为了一个“零元购”的vps,可以迅速在淘宝上找到ios充值卡的解决方案,water拿到chatgpt账号之后,在一周之内就超过握有账号6个月的使用程度…… 看起来,下一个term里,如果我不再跟进ai的进度,就会被这群年轻人远远抛弃。所以,为了继续服侍20年,暂时放下“尽快成为吉祥物”的梦想,计划将安息年的50%投入到AI的技术理解之中。顺便也更新了手中的计算资源,用24核i9 + RTX4060,替换了从前的i7。 安全感缺乏导致技术变形 这一次出行,感觉在面对缺乏安全感的朋友时,有了更好的态度,耐心也有了一点长进。一点一点靠着谈话地建立起来些许的信任,事先评估可能面对的沟通困难,设定自己的最低目标,并专注在一个目标上…… 所以,尽管很困难,但最后的沟通结果还不错,大概也算是双赢局面吧。细节无法讨论,姑且记录一点心得,供日后反思。 沙盘推演与实际专案 我们遇见一位20多年的资深同事…… 从前的沙盘推演是这样的: 当一个人成为资深之后,就很难在属灵上找到所谓“遮盖”(我更愿意使用mentors这个无法翻译的词汇)。 在机构工作,往往会使人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自己的灵性比那些“麻瓜”更高。这种态度,可能在日常的谈吐、教会的委身(不足)等方面体现出来。但最终,错觉会反射,变成真诚的认知失调。 在上没有权柄节制、在家“父权主义”、缺乏教会委身(共同体问责)的资深,是一种可疑的“个人主义”。这是比哲学上的individualism更具有破坏性的生活方式。有些人在网络上很能表达,但还是有一两位可以指着大卫鼻子说“你就是故事里的这个人”的先知拿单式朋友。但在跨文化处境中,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即使一开始不可耻,也许有一天也就可耻下去了。如果实在要经文背书,我推荐天天与神同在,每个黄昏都可以与神约会的亚当同学——“神看那人独居不好” =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 “过分属灵是一种认知失调” …… 一个罪会带来下一个罪。往往是一个小罪,引来一个说谎掩盖的大罪,最后变成不可收拾的大变动。我也可以用经文背书——记得我讲过好几次了,“施洗约翰害”这事,为何在福音书里会占据那么大的篇幅。 不要在没有职场经验的情况下进入全职。不要在成熟之前做长老。不要因为做了全职就放弃成长——是的,一个事工的莫比乌斯带。 对互补主义者说一句,“妻子是轻慢不得的”,得不到妻子祝福(至少同意)的事工,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当然,威廉克里例外。 尽量长期支持一个宣教士,多探访,多为之祷告。在服侍了10年之后,很少有人还能退回职场,有些人(如果从未有过职场经验)甚至不知道职场是什么样子。认知缺失是灾难性的。 佛系 water也觉得我太佛系了。因为Logos的缘故,我绝不想对身边的任何人施加任何“操纵”,或者“呼召”,或者“门训”,或者“成人主日学”,或者“鼓励读神学”。我不想他们在日后的全职工场上(或者婚姻的艰难之中)后悔的那一天,心中偶然浮现我的名字。 我只是开设自己的工作坊,等待愿意来学习的人。除此之外,对于“追求进步”的青年,我都推荐去CIU或者TTi。或者自己组织一个小组吧。我就在survival mode,成天为着“我们明天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而努力工作,为了“免我们的债,顺便也免了我的贷款”而忧烦…… 但小鸡和大辉是真的积极。他们甚至主动提出,要做我的“经纪人”——希望他们将来在主的面前受到更严格的判断……伸懒腰在我,我必偷懒。 文债 最近是真的很忙。明年的日程都要排满了。 《新约教义进展》初稿没有自己看过一遍,就匆忙地扔给艾莉。她很严厉的批评了我,说这不像我的水平。而在小学教授语文的覃老师则抱怨读不懂这本书——“每个字都认识,但每句话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看起来,我也到了定点摸高的极限了。这是好事。接下来的问题相对就简单了,减法我还是学过几天。 朋友 2015年从CIU毕业,我们一家第一次去了波斯顿参加神学生的聚会。因为会议结束我们家就直接从波斯顿飞回北京,所以在时间调度上不太容易。我们带着两个幼儿,几个大箱子,一把吉他。但会议结束之后的那个下午,去参观了五月花之后,大家就都散去了。按照会议的交通安排,所有的人都在当晚就离去了,第二天已经没有服务。 但我们家因为航班的缘故,独自留在了哥顿校园,等着第二天一大早的航班。在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第二天清晨4点如何找到车,可以送我们去机场。联系了当地的华人教会,无果。联系哥顿的华人同学,大家都因为几天的会议服侍劳累了,也没有余力。我试着在facebook上发了一条消息,说明了我们的困境。很快我的一位CIU一起上过几门课的同学Phil就给我回了信息,问我是否需要车。他比我早一年毕业,暂时没有找到教会的工作,就在一家商务租车行做事。他说公司的老板也是基督徒,他愿意为了宣教士的交通提供便利。所以,Phil就从南卡的Greenvelle远程安排了一辆车,给了我一个电话,说第二天早晨3点半,有驾驶员会打电话给你。 那一个晚上我们就安然睡去了,到了清晨,有一辆7座商务车来到门口,将我们送去机场。 后来Phil去了一家教会做传道,在TGC做网络事工主管,在CIU拿了神学博士,前两天他在facebook上宣布了自己的新工作——福音联盟卡森中心项目主任: 我来晚了 Sorry, Hao & Fiona. 自治区博物馆是真美,雪天的游客是真少。该早点来玩的。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December 10, 2023 · 1 min · eddy

我可以在神学院教书吗?

没什么好抱怨的,是我自己不打算再读一个神学博士了。当然,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觉得付不起那么多学费,希望将有限的储蓄留给几个孩子作为将来的学费。我曾经想过,为什么要拿两个博士学位,最后却发现没有办法让每个孩子都可以读大学呢? 毕竟我已经有一个本科毕业证,三个硕士毕业证,一个博士毕业证,在水资源规划,建筑技术经济与管理,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以及教牧和神学上有投入过大量的时间。我也在大学教过20年的书,评了副教授,做了硕士生导师,带出几个硕士毕业。 有些朋友劝说我读书,对我说“钱不是问题,实在需要也能想办法”。但我还觉得自己的时间已经很紧张,不大能够心安理得地花费大量时间来完成学习了。我要翻译,要辅导孩子们功课,带着孩子们户外活动,要预备讲道(作为举例,明年前5个月要将大约27次),每周要做两个两小时的工作坊(其中一个线下的还有4小时通勤时间),偶尔还要备课或讲课,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时间能完成另一个学位。 我也觉得自己目前的工作颇为顺手,并不会因为多一个学位而有所增益。比如我的释经工作坊就不会因为多一个神学博士学位而变成讨论伽达默尔或莫尔特曼,讲道也不会因为多一个博士学位而进入巴特。也许道成肉身就是停在时间和世界之中,满足于学位的有限,不急于抽离。 我知道,如果神学博士算是文科,那么和我的人工智能与机器学习博士在研究方法上应该是大为不同。我只是希望当我不会拿出概率论或者统计推断来折磨文科博士的时候,他们也不用德语或者叙利亚语来折磨我。仅此而已。但在实践层面上,有不少道学硕士毕业(或者他们有着其他研究生学位,只是我并不知道)的朋友也在参加我的工作坊,而且大家都很happy,所以有时我有一种幻觉,觉得我已经在指导高等研究了,但实际上我们只是在教牧层面上讨论而已。 我训练的学生们要进入下一阶段深造了。最近打算看看能不能继续为他们上课。神学院也许是唯一要求再读一个学位的事工场合了。但似乎我已经破罐子破摔,希望不用读“神硕”,就这样破格“赖”一个教师资格吧。关于翻译作品存档,见“翻译简历”(英文版在此)。下面是资质存档目录: CIU道学硕士证书和成绩单 重庆大学工学硕士毕业证 重庆大学博士毕业证书和学位证 教师资格证(编号和照片页) 系统分析师证(编号和照片页) NationsU教牧学硕士证书 活石华人社区教会按立资格证书 网页存档:教育部研究生论文评审专家库信息

October 26, 2023 · 1 min · eddy

宣教士折损调查(美国部分)的再发现 | 20年回顾

按,这是2003年Jim Van Meter博士关于ReMap II调查报告美国部分的分析。20年过去了,有些结论仍然不为我身边的朋友所知。最近在讨论威廉克里时引起了许多对话,所以简单介绍一项有关宣教士折损的大规模调查及其结论。上周送别了一位在重庆8年的朋友,我也问了他许多问题,包括: 离开之后,所建立的教会将如何? 回去之后母会将如何对待此事? 如果再来,做法上或将有何不同? 对目前在这里重复同样事情(同样策略;如果不传递经验,也许犯同样错误;很可能面临同样结果)的几位,有何实质性建议? 如何反思个人的成长与植堂项目的相对不成长? 量化分析支撑的宣教,我们似乎还没有开始积累数据。那些飘来飘去的宏大目标,规模以上的大会与热血呼召,若没有坚固基础,不过是让我们的折损率如同奥运口号罢了(Citius, Altius, Fortius). 研究背景 这项研究的目的是考察差派职业宣教士(服事三年以上)从事海外跨文化事工的机构在政策、实践和服务上的做法,以及这些做法对宣教士留任的影响。我们对宣教士留任的研究,不仅是为了分析反面意义上的折损。留任分析也考察宣教士在机构中工作的时间长短。它还考虑到人们在职业生涯的哪个阶段离开,以及离开的原因(可能是可预防的原因,也可能是不可预防的原因)。这项研究的另一个目的是跟进 1997 年进行的关于宣教士折损的全球研究,该研究成果汇集在《太宝贵了,不能失去》(Too Valuable To Lose)一书中。该书由世界福音派联盟宣教委员会执行主任比尔-泰勒(Bill Taylor)编辑。这项研究被称为 “减少传教士流失项目”(ReMAP)。然而,本研究与第一项研究的不同之处在于,本研究的重点在于留住宣教士。 这项关于保留传教士的研究由 22 个国家参与,共有 592 个机构参加,代表了 38,700 多名宣教士。这项研究由一个 5 人指导委员会负责: 他们是:WEA 的国际协调员 Jonathan Lewis 博士、德国的研究协调员 Detlef Blocher 博士、加纳的 Seth Anyomi 博士、澳大利亚的 Barbara Griffith 博士和美国的 Jim Van Meter 博士。调查表由指导委员会起草,并由参与国的国家协调员于 2002 年 10 月在英国伦敦附近的 High Leigh 会议中心召开的一次特别会议上最后定稿。 在美国的研究中,我们从《宣教手册》和《世界行动》数据库中选取了 555 个美国宣教机构,这些机构负责监督在海外服务的美国宣教士。 本研究的局限。 这些美国宣教机构中有 78 个(或 14%)作出了答复。尽管这一结果低于预期,但仍值得考虑和进一步研究。这项研究代表了宣教机构领导人学识渊博、经验丰富的视角,而这只是世界宣教运动全貌中的一个重要视角。事实证明,要研究宣教士和所服务的当地人观点,并达到基于统计的研究标准,仅有 22 个国家的研究,在规模上是不可能的。 78 个提交报告的美国机构代表了 15,087 名美国传教士 27 个宗派机构 51 个非宗派机构 平均管理193 名传教士 机构的平均年龄或派遣宣教士的年数: 58 年 46 个机构有 1-99 名传教士 16 个机构有 100-199 名传教士 11 个机构有 200-499 名传教士 5 个机构有 500 名以上的传教士 术语定义 Retention(留置力)是指宣教机构留住宣教士的能力。留置不仅仅是折损的反义词。留住传教士,需要考虑到机构中的人员状况,他们在机构中服务了多长时间,他们在职业生涯的哪个阶段离开,以及离开的原因。人们认为,机构的做法和政策与人员的服务年限有关,因为它们体现了人员受到的待遇。研究表明,人员的待遇与他们的留置率相关。( Best Practices in Organization Development and Change, Carter, Giber, and Goldsmith, eds, Jossey- Bass/Pfeiffer, 2001, p....

September 22, 2023 · 3 min · eddy

听来的故事(2)| 桃乐丝克里太太的一生

威廉克里,现代宣教之父……(John Brown Myers,William Carey: The Shoemaker Who Became “the Father and Founder of Modern…, 4th ed.(London: S.W. Partridge & Co, 1887), 27.) 桃乐丝,一个愚钝、无知、对丈夫的崇高目标完全无感的女人……(Charlotte Yonge, Pioneers and Founders (London: Macmillan, 1871), 97.) 威廉克里是几乎所有新教差会都敬重为现代宣教之父的属灵为人,他的语言能力、学术能力和献身精神,对于当代的宣教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力。他的传记充满溢美之词,他在印度的遗产(圣经翻译、大学、宣教社区)至今仍然在发挥作用。 但这个故事的另一半,是他的第一任妻子桃乐丝悲惨的遭遇。而正如引言中150年前的传记作家所谓,桃乐丝似乎是一个愚钝、无知、没有呼召和感受力的女人。 但即使在威廉自己的时代(为了表明我没有时代错置),威廉对待自己家庭、妻子的态度也并非没有任何非议。但那时的属灵氛围对于女人的态度与现在完全不一样,姑且不提亚里斯多德那句“女人没有灵魂”的名言,据说18世纪有位法学家Sir William Blackstone对当时婚姻法的总结如下:“夫妻二人要合二为一,而丈夫就是那个一。” 当威廉执意要去印度时,带着三个年幼孩子(还有一个怀孕在腹中的)桃乐丝不愿意去。威廉打算去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而桃乐丝是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小小村庄和扩展家庭的农村妇女。而且威廉从来没有和桃乐丝商量过这事。当他突然冲动宣告自己要去印度的时候,是在另一个城市参加浸信会宣教聚会上。 当然,威廉大概一直都是冲动型人格。他不到20岁就和比自己大5岁的桃乐丝结婚,尽管看起来他和桃乐丝一点也不般配,甚至也不爱桃乐丝。年轻人没有读过“真爱值得等待”,“Kiss Dating Goodbye”,看来还是不行。 桃乐丝不识字,是个典型的农妇,神学上偏清教徒改革宗。而威廉倾向于浸信会,希望接受成人洗。但要说威廉不爱桃乐丝,他们很快就生了三个孩子。作为一个贫穷而喜欢读书的皮匠,他在英国这样资本主义发达国家也几乎养不活一家人。他不事本职工作,热心教会服侍,家里一直都在贫困线之下挣扎。尽管如此,桃乐丝尽量支持威廉的事工,甚至支持了他的成人洗,加入了浸信会。 但考虑到经济状况、长期旅行的危险、印度的医疗条件、一去不回的决绝,桃乐丝一开始就拒绝了威廉去印度的计划。威廉一意孤行,决定独自带着大儿子去印度。在当时的情况下,这就是永远抛弃妻子和另外几个孩子了。 说句顺应时代的话,美国的妇女是因为二战的时候男人大规模去了欧洲打仗,工厂不得不招募女性工人,在战后才勉力挣得了选举权,后面的民权运动则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马丁路德金博士被刺杀,才换得有色人种的选票。18世纪的美国,伟大的爱德华兹还买了两、三个奴隶,而英国的家庭里,妻子和孩子几乎就是丈夫的附属品和私有财产。桃乐丝大概想着坚持一下,丈夫或许就改变主意,但威廉的性格坚毅无比——估计上帝也是看上了他这一恩赐。 于是威廉就带着大儿子,与一对同工家庭托马斯夫妻上了船。但托马斯欠着一点债没有还清,所以被债主从船上拖了下来告了官。他们就暂时没有走成。读过福尔摩斯或基督山伯爵就知道,这样的事情也属于寻常——若不还清最后一个子,是走不得的。 打工还债的半年,给了威廉机会继续劝说桃乐丝。威廉用托马斯太太的榜样来鼓励桃乐丝,而托马斯先生则直接了当地威胁说,如果桃乐丝不跟着丈夫去印度,就是分裂和抛弃家庭,以后再也看不到大儿子,会因为这样不顺服丈夫的大罪而痛悔一辈子的。 桃乐丝后来勉强同意去印度,但要求带着妹妹一起去照顾孩子。但她从此余生再也没有快乐起来,而贫穷、疾病、妹妹出嫁离开、三个孩子因病死亡,带给她的是无尽的痛苦。托马斯夫妻似乎比较有钱,而且住在条件较好的加尔各答。威廉选择了孙德尔本斯丛林地区,更是增加了桃乐丝心中的苦闷。不久之后,妹妹就嫁给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职员,孤独的桃乐丝开始有了精神问题。 威廉一定也感受到了疏离与痛苦,但他们在1796年又生下一个儿子。不久桃乐丝的病情就更重了,不时出现幻觉,觉得丈夫出轨,有时在街上追着丈夫骂。有时候她也很清醒,但那时没有圣辅,所以情况还是一天天恶化下去。最恶劣的时候,威廉不得不把她锁在一间屋子里(请相信我,我在这里没有联想到丰县),自己在另一间屋子里发抖音翻译圣经。有位来访者的回忆如下,“他那疯妻就在隔壁,不时发出痛苦大声的喊叫。” 事工繁忙的威廉自然也没有时间管孩子,只是随着他们野蛮生长。其他宣教士看不下去,就帮着照顾这些孩子,承担了父母的责任。威廉家的老大16岁就登台讲道,22岁就由自己的父亲亲手按立差派了出去做宣教士。儿子离开之后不久,桃乐丝就去世了。 威廉在妻子去世之后38天,写信给英国的姐姐通告妻子的去世。信中也提到他打算娶7年前认识的一位富有的丹麦女伯爵夏洛特。周围的宣教士一开始有些非议,但很快也就接纳了这事,为着威廉总算找到一位志同道合,有学识与共同语言的女士而高兴。夏洛特也很好的参与到宣教工作中,她的财富、才干与精通5、6种语言的天赋都有充分的发挥。威廉在夏洛特的陪伴之下度过了一生最快乐的13年。夏洛特死后,60多岁的威廉又娶了一位比自己年轻10多岁的妻子格蕾丝,但死后要求和夏洛特合葬,只是将自己价值无法估量的图书馆留给了第三任妻子。 威廉的家事对后来的宣教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经过反思,许多宣教机构都开始要求宣教士说明自己的婚姻状况,是否打算保持独身,妻子是否有宣教呼召。如果单身宣教士回国娶亲,宣教机构会给予最长一年的假期,让新婚夫妻可以享受生活,达成共识。妻子若不情愿,宣教机构罕有鼓励丈夫武断勉强去宣教地的行动,而是会更有耐心地处理这样的案子。 从宣教士关顾的角度看,桃乐丝的精神疾患,大概是因为无法处理连续不断的失落(loss)造成的悲伤(grief),落入在长期的抑郁或愤怒阶段,最终没有恢复。 说一下威廉克里的贡献。威廉后来因为自养教会的策略无法得到其他宣教士的理解,搬家去了丹麦管理的赛兰坡(Serampore),在那里建立了宣教社区(嗯,他的第二任妻子夏洛特就是在那里认识的)。他在那里翻译了印度语、孟加拉语、梵语等版本的圣经,他的同工马氏曼甚至翻译了一本中文圣经。按照维基百科中文页面,他对印度社会贡献之全面,甚至比加尔文对神学和法语文学的贡献更加令人印象深刻,大概也超过了陶恕吧。但他的妻子际遇之悲惨,大概也远胜其他两位的妻子…… 克理把圣经译为孟加拉文(Bengali),印地语(Hindi),梵文,阿萨姆文(Assamese),及Oriya, Marthi语文。并将部分圣经译成其他二十九种语文及方言,又继续编订不同语文的文法及字典达六种之多。在另加上与Marshman合译的,使印度共有四十四种圣经译本。他们也把印度文学中的史诗,和中国古典文学,译成英文介绍给西方。为了促进文化和社会福利,他首创印度的医药宣教事工,储蓄银行,并神学院,女童学校,和孟加拉文报纸。他也建立了印度第一所现代印刷所,造纸厂,和蒸气火车。他也翻译西方的农业及园艺书籍介绍到印度,并推广农业改良试验;于 1820年,成立了印度农艺学会。 在克理任教九个月后(1802年)就开始调查印度民间的传统被西方视为残忍的习俗,就是把寡妇用火烧死,给亡夫殉葬,以表现寡妇对丈夫的贞忠,称为”苏替”(Suttee, 梵文作Sati);克理认为是极不人道。他得到了印度”大圣人”泰戈尔(Maharidhi Debendranath Tagore,诺贝尔文学奖诗人泰戈尔的父亲)的支持,经过他近三十年的努力终在1829年,正式禁除了这个被西方社会视为残忍的举动。 我喜欢复杂和真实的案例,讲道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复杂的叙事,总是可以从中获得许多思想自己事工和家庭的资源。不多说了。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September 19, 2023 · 1 min · e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