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乏或者肤浅,或许是传播学的不二法门。
有一年夏天,我们在农村考察。经过大理火车站,贺照田老师发现了一条其他地方没见过的口号刷在墙上,于是我们简单地讨论了一下“口号治国”的效果。
旅行中间的小组讨论,我也很惊讶于各种缩写和口号,比如“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这样的话语在乡镇干部的口中几乎熟极而流,但若不知道哪五位,哪四个全面,就几乎成为了彻底的门外汉。
我不喜欢圣辅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圣辅有一种奇怪的意见,认为一切辅导问题都应当用圣经的术语来表达。于是,没有什么“抑郁症”,只有这样或那样的“罪”,如此等等。
或者说,我仅仅是依靠常识,对这种抵制描述性和诊断性词汇的实践感到不解。
我认为保守主义最坏的形式,一定是语言的退化与保守。而在语言的损害上,极右的新话,教会的黑话,弥漫而隐秘的敏感词检测系统对汉语的肢解(不仅仅肢解语言,也很大程度上损害了思想),以及用汉语拼音首字母缩写(代表着语言信息量的大幅度降低),或许构成了某种形式的共谋。
福音联盟中文网新近发了一篇讨论讲道抄袭的文章。我在facebook上偶然看到这样一段评论:
在讲章问题上,抄袭需要大大鼓励,最好一字不改地抄袭,一个字也不要出自自己。要理直气壮地抄袭,大张旗鼓地抄袭,声势浩大地抄袭,也就是说,要坚决把“抄袭”这个概念和思路抵挡在教会讲台事工之外,不能让这个观念在教会内扎根。原因很简单,抄袭云云是学术界搞出来的东西,跟学术界追求不断突破,标新立异,每个人不要走前人的路,要找到自己的学术独特性,确立自己的学术地位的“知识人精神”相关。这种人本精神会毁掉教会。基督教会如果只能在自由派和基要派之间做选择,那还是要做基要派,如果只能在现代精神的赞同者和反对者之间做选择,那么还是要做反对者。美国教会现在已经开始讨论讲道的“抄袭”问题,这说明美国教会的讲台已经无法区分于大学的讲台了。
当然,司布真、派博、凯勒、奥古斯丁、加尔文、路德等名牧的讲道稿都出了全集,一周念一篇,或者每天念十篇不重样,都是绰绰有余的。最好出一个朗读版,讲道的时候自动播放一下,没有现代人参与,绝不会有人本主义来毁灭教会了。
这样做下去,教会不再需要传道人这笔巨大的教育、训练和支持开销,我还是赞成的。
就像早年北京人民说的那样,“我们不读书,看李敖读书节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