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平衡的神学视野

第一章 理解神学基础

第二章 新约教会的事工优先顺序和重点

第三章 反思当代教会的事工

一、当代教会的事工优先顺序

二、我们必须处理属灵恩赐的问题

三、我们必须重新重视礼拜

四、我们必须重新重视传福音

五、讲道与属灵成长

六、讲道与属灵相交

七、讲道与关怀神的百姓

八、小结和思考

第二篇:保持个人观点的平衡

第四章 个人生活的正直

41 灵性

42 品格

43 名声

第五章 传道人健全的职业生涯

51 呼召

52 传道人的恩赐

53 坚信讲道的重要性

54 讲道的恰当动机

55 努力工作

56 不住祷告

57 单纯的信心

第三篇 保持圣经基础的平衡

第6章 既传讲新约,也传讲旧约

61 整全地看待圣经

62 旧约的关键神学主题

63 用旧约讲道的若干实践问题

第7章 用不同的文体讲道

71 用叙事文本讲道

72 用诗篇讲道

73 用智慧文学讲道 (731 约伯记)

732 用箴言讲道

733 用传道书雅歌讲道

先知书的数量占了圣经书卷的四分之一。以篇幅而论,先知书大概占了圣经的22%。这些书卷里有圣经中最长的文本(耶利米书),也有旧约里最短的文本(俄巴底亚书)。它们涵盖了大约500年的以色列历史,不仅论及神的百姓,而且广泛涉猎周边的各民族。在风格和主题上,它们彼此的差异很大。因此,先知文学不能算作单独的一类,而是圣经中出现的各种体裁的混合物。

先知作品的类型。在理解先知极其作品时,有时让神学生甚至传道人都甚觉为难。部分原因是因为有些先知书(以赛亚书、耶利米书和以西结书)篇幅相当长,有时缺乏明显的主题或完整的故事线索。我们觉得先知难解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先知们有异于常人,有时甚至显得十分怪异。华德凯瑟曾说,先知既是革命派,也是保守派。[1]赫舍尔(Heschel)说他们是一群“令人不安的人”。[2]

我们可以说他们是革命派,因为与那些同时代的人相比,他们的观点十分激进。他们的目标是激烈地改造社会与每个人。另一方面,他们又是一群保守派。他们呼吁犹太百姓回归古道,特别是回到自己的宗教传统上来。

先知的角色。正如在前面的章节中讨论过的那样,这些人主要是“宣告者(forthtellers)”而非“预言者(foretellers)”。有趣的是,当传道人提出计划,要用先知书来讲道时,会众立刻会认为他的讲道与未来有关。大多数人自动地联想到先知预言。然而,先知们本质上是一群传道人。有时他们的信息与未来有关,但(大多数时候?)并不总是如此。他们非常关心百姓当下的生活。他们希望看到神的百姓放弃偶像、假神或者不敬虔的行为,回转跟随上帝。他们希望看到百姓坚定不移地追求圣洁。

作为神的代言人,有时他们的确会预言(foretelling)未来发生的事情,但无论何时,总是在宣告(forthtelling)神的话语。另外,他们的信息带有明确的权威,令人一听见就知道他们的确是神的代言人。

先知的信息。除了反文化、让百姓不安之外,先知们也很“敏感”。赫舍尔用“敏感”一词来描述先知作品所处理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先知们对神极为敏感。他们曾经亲身经历神,深知神的属性。他们希望自己的听众可以认识神的“位格”,接受神的话语。他们知道这位神曾经拣选了百姓,与百姓立约。他们知道神掌管历史,甚至使用以色列的敌人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耶 25:9; 哈 1:5-6; 赛 45:1)。他们承认神拥有整个世界的主权。他们知道神是公义的神。他们知道神会发烈怒。他们知道神有恩典慈爱。

先知们对人心中的罪与不信的程度极其敏感。赫舍尔说,“他们的言行仿佛在呼吁,因为以色列对神不忠,天马上就要倾塌。”[3]赫舍尔还说,“先知对以色列百姓并不公平。他们压倒一切的断言、夸张和泛化之辞,已经违背了言辞精确的标准。他们有时夸张得让人难以置信。”[4]

先知们对不合格的宗教极为敏感。他们关心的是那些“律法上的重大事项”。他们对宗教仪式不感兴趣;他们要求从心而出的真正宗教。

先知们对错误的价值观极为敏感。对于物质主义、享乐主义、偶像崇拜、专权滥权以及当时社会上的各种不公不义,他们一句好话也没有。他们直言不讳地谴责这一切行为。

先知们还对神的审判警告与怜恤应许极为敏感。他们强调审判临到的前提条件,请求百姓回转归向神。

最后,先知们对自己让人不快的身份——神的代言人——极为敏感。他们少有快乐,常常听见自己的百姓向他们口吐恶言,因同胞的敌意而痛苦不已。然而,他们终于神的呼召,绝不放弃自己的使命。

先知的文学风格。先知书中包含着无数不同的文学素材。要有效地传讲先知书,传道人需要识别它们的类型并将它们恰当地结合到自己的讲章之中。下面我们简要地讨论数种先知书可能的文学风格:

1.讲道/演讲/或演说大纲:哈该书有四次讲道构成。大先知书,特别是以赛亚书和耶利米书,也包含着不少长篇演说。

2.异象报告:比如以赛亚书6章,以西结书37章以及撒迦利亚书的大部分内容。这是先知书中给人留下最深印象的部分,但我们并不总是完全理解它们的含义。

3.“祸哉”:先知书中散见各种“祸哉”的宣告,比如哈巴谷书2:6, 9, 12, 15, 19以及阿摩司书 1:3, 6, 9, 13; 2:1, 4, 6。先知有时使用“祸哉”,比如哈巴谷书里的用法,其他时候也会使用别的词汇(比如“哈!”)。阿摩司书公式化地使用“叁番四次地犯罪”。以赛亚书则使用“得默示,论……”作为公式(13:1; 15:1; 17:1; 19:1; 21:1, 11, 13)。

4.修辞性语言:何西阿书采用了大量的明喻和隐喻。以赛亚书 5:1-7则是旧约为数不多的比喻(parables)之一。(另一处是撒母耳记下 12:1-7,也是从先知口中讲出的比喻。)以西结书 17:3-10是一个寓言。

5.象征行为:在以西结书 4章中,我们看到先知建造了一个耶路撒冷的模型,并靠着左侧躺卧了390天,再换到右侧躺卧了40天,分别象征着以色列和犹大的罪。在何西阿书里,我们看到一个带有强烈象征意义的婚姻。我上面的例子看来,象征行为有时相当具有戏剧性。

6.实物教训:耶利米书 13:1-11讨论一条脏兮兮的麻织腰带。耶利米书 18:1-10用窑匠的转轮来说明问题。尽管实物教训在先知书中相对罕见,但每一次都有着丰富的意象和含义。

7.叙事:(约拿书;以赛亚书 36–38)许多先知书含有叙事部分,与演说或简短的宣告交织在一起。比如约拿书,以赛亚书 36–38,耶利米书和以西结书就是如此。

8.诗歌:尽管英王钦定本等老式的译本在印刷上不是很明显,但只要我们看看新国际译本或新美国标准译本等较新的译本就可以看出,先知书中有相当大的比例是用诗体写成的。传道人需要小心地处理这种文体,理解我们前面讨论过的不同形式的希伯来诗歌。

9.辩论:这种文体以玛拉基书为主(1:2, 1:6, 1:12–13; 2:14, 17; 3:6–8, 13),也见于阿摩司书 3:3-6。

10.预言未来:先知有时会预言即将发生的事情,比如哈巴谷书 1:5-6。另一些时候,先知们预言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比如玛拉基书 4章。看起来他们自己也不完全清楚,这些预言需要经过多长时间才会成就。

11.信心的确认:即使面对不确定的现在,先知们也坚信神的信实。比如哈巴谷书 3章就是先知的信心宣告。耶利米哀歌是先知在面临困境时确认信心的另一个例子。

用先知书讲道。因为先知文学的文体多样,传道人继续不需要专门采用任何特定解经步骤来处理这种材料。当然,我们必须牢记那些重要的一般性原则和警告,否则还是很容易把经文的意思弄岔。例如,应当选择一段主题完整的经文来讲道。如果同一主题的经文太长,那么可以从中选择一段能够精确代表整个段落的片段。同样,我们选择的经文应当是一个完整的文学单元。从诗歌、叙事、对话或比喻中截取一段来讲道,通常不是一种明智的做法。除非篇幅过于冗长,才应当考虑如何裁剪。我并不是说我们必须在讲道时讨论一段冗长经文的每一节,但我们的讲章应当覆盖整段经文的每个部分,按照其内在的机理呈现经文自身要达成的目标。

我们应当牢记,先知文学最初大部分是口头宣告的信息。尽管我们有时会提到所谓“书面先知(writing prophets)”时,实际上他们的大部分信息都是针对某个特殊受众群体的需要而发表的演说。我们必须仔细分析先知们的听众和我们自己的听众之间的相同之处。米克尔森说的好:“讲道时忘记原始的听众,只想用些奇思妙想来抓住当代听众的注意力,注定会错失当初先知宣告这信息的理由。”[5]

当我们用先知书讲道时,我们需要特别注意文本的历史背景和上下文。这些文本反映了很久之前的情景,甚至在处理预言时,我们也必须首先清楚地理解先知发出预言的环境。

最后,我们需要强调文本的神学性。既然先知是神的代言人,他们宣告了上帝怎样的真理?在根据当代的神学知识抬出我们自己的神学结论之前,传道人必须首先在文本的历史背景下理解先知们所处理的神学问题。另外,我们也不要忘记渐进启示的原理(principle of progressive revelation)。


[1] Kaiser, The Old Testament in Contemporary Preaching, 93ff.

[2] Abraham Heschel, The Prophets, Vol. 1 (New York: Harper and Row, 1962), ix.

[3] Heschel, 4.

[4] Heschel, 13.

[5] Mickelsen, 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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