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去Myrtle Beach休息两天。路上所有的店都关门了,只能一直赶路。几个孩子都睡着了,我和Emma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Emma突然说,我要注意自己不能太完美主义,因为完美主义会给自己增加不少压力。

我说,完美主义也给身边的人不少压力呀。

于是她想起来一件事,似乎几年以前我们俩人还有别的朋友在场,有人以赞美的口吻提到Shin老师的完美主义,我却突然说了一句“完美主义是一种罪”。Emma说当时大家都装作没有听见,就这样过去了,现在想来或者大家真的没有听见,就这样忽略过去了。

但是,“完美主义”只是包装过的“律法主义”而已,用完美主义要求自己的人或许不明白神的恩典,而用完美主义来要求别人的人,乃是将人担不起的担子放在别人的肩上。


Shin在教会里不准人穿黑衣服,不准我在听他讲话的时候凝神盯着他(因为这让他觉得受到威胁),电话响三声必须接听,短信5分钟内必须回……

聚会的凳子必须摆放笔直,间距也必须均匀;各种物件的摆放和规格,必须完全按照他的意思。如果稍有不对,就责备人,或者要求重新买一样更换掉。

我们常常觉得困惑的是他要求一样物事,到位之后自己又觉得不满,于是反复折腾,反复变换,将参与的人折磨得不知所措,而且往往不得不损害人际关系,才能最终退货或者换货或者压价。


Logos的主要问题是没有治理结构,也没有教会章程。所以,一件事情到底该如何办,事先是没有标准的。办完之后,Shin一句话——“你怎么这样没有智慧呢?”就将所做的事情全盘否定掉,因为按照这个完美主义者的标准,成员们洗碗的姿势都是不对的,不符合他在日本餐馆打工的标准流程。


今日心理学有一篇文章叫做“The Curse of Perfectionism–When everything must be perfect, can anything ever be good enough?”(https://www.psychologytoday.com/blog/sideways-view/201402/the-curse-perfectionism)

引用其中两段:

But there is a dark side: Perfectionism is seen as a cause and correlate of serious psychopathology. At worst, perfectionists believe they should be perfect—no hesitations, deviations, or inconsistencies. They are super-sensitive to imperfection, failing, and weakness. They believe their acceptance and lovability is a function of never making mistakes. And they don’t know the meaning of “good enough.” For them, it’s always all or nothing. (但是其中仍有黑暗的一面:完美主义被认为与严重的心理疾患有关,乃是此类疾患的成因。在最坏的情况下,完美主义者相信他们应当是完美的——不当有踌躇、逾矩或不一致。他们对不完美、失败和弱点超级敏感。他们相信被人所接纳和被爱乃是从不出错的一项附加功能。他们也不知道“足够好”是什么意思。对他们来说,要不就拥有全部,要不就一无所得。)

Psychologists see perfectionism almost always as a handicap. They see perfectionists as vulnerable to distress, often haunted by a chronic sense of failure; indecisiveness and its close companion procrastination; and shame. (心理学家几乎总是将完美主义视为一种残疾。他们认为完美主义者容易被痛苦击倒,常常被长期性的失败感所折磨;缺乏决断力,做事拖延;充满羞耻感。)


当完美主义者拥有绝对的权力,在Logos教会造成的破坏是惊人的。上述心理学描述,似乎用在部分成员身上,也并无不妥:在Shin的完美主义控制之下,许多人非常痛苦,常常被失败感所折磨,不知所措;缺乏决断力,任何小事都必须得到shin夫妻的批准才能实施,因此Logos资源浪费严重,效率极其低下,拿着大把好牌,打出了最烂的结果。至于Shame,我从前写过《将羞耻归还给虐待者》。


这算是Emma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