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一趟，对中国教会的处境多少有了一点认识。所谓处境化神学，就是用圣经来回答特定处境下的问题。
本来已经疏于更新这个公众号，但是有好几位朋友问起这件事，看起来还是有些读者在期待之中。
我说没有人看，更新是浪费时间。萨琳娜说，他们不识货。
今天Fiona从明州来的朋友也问起这事，说她一直在订阅，最近突然没有更新了。
好吧，既然如此，还是继续更新下去。谢谢大家的鼓励。
我们要先把今天的经文读一遍。我想提醒大家，读经不是我讲道的一部分，而可以算作我们唱歌赞美、礼拜神的活动之一：
1tim 4:13你要以宣读、劝勉、教导为念，直等到我来。
13 UntilI come, devote yourself to the public reading of Scripture, to exhortation, to teaching.
使徒行传13:42-52节：
42 他们出会堂的时候，众人请他们到下安息日再讲这话给他们听。
42 As they went out, the people begged that these things might be told them the next Sabbath.
43 散会以后，犹太人和敬虔进犹太教的人多有跟从保罗、巴拿巴的。二人对他们讲道，劝他们务要恒久在神的恩中。
43 And after the meeting of the synagogue broke up, many Jews and devout converts to Judaism followed Paul and Barnabas, who, as they spoke with them, urged them to continue in the grace of God.
44 到下安息日，合城的人几乎都来聚集，要听神的道。
44 The next Sabbath almost the whole city gathered to hear the word of the Lord.
45 但犹太人看见人这样多，就满心嫉妒，硬驳保罗所说的话，并且毁谤。
45 But when the Jews saw the crowds, they were filled with jealousy and began to contradict what was spoken by Paul, reviling him.
46 保罗和巴拿巴放胆说：神的道先讲给你们原是应当的；只因你们弃绝这道，断定自己不配得永生，我们就转向外邦人去。
46 And Paul and Barnabas spoke out boldly, saying, “It was necessary that the word of God be spoken first to you. Since you thrust it aside and judge yourselves unworthy of eternal life, behold, we are turning to the Gentiles.
47 因为主曾这样吩咐我们说：我已经立你作外邦人的光，叫你施行救恩，直到地极。
47 For so the Lord has commanded us, saying,
“‘I have made you a light for the Gentiles,
that you may bring salvation to the ends of the earth.’”
48 外邦人听见这话，就欢喜了，赞美神的道；凡预定得永生的人都信了。
48 And when the Gentiles heard this, they began rejoicing and glorifying the word of the Lord, and as many as were appointed to eternal life believed.
49 于是主的道传遍了那一带地方。
49 And the word of the Lord was spreading throughout the whole region.
50 但犹太人挑唆虔敬、尊贵的妇女和城内有名望的人，逼迫保罗、巴拿巴，将他们赶出境外。
50 But the Jews incited the devout women of high standing and the leading men of the city, stirred up persecution against Paul and Barnabas, and drove them out of their district.
51 二人对着众人跺下脚上的尘土，就往以哥念去了。
51 But they shook off the dust from their feet against them and went to Iconium.
52 门徒满心喜乐，又被圣灵充满。
52 And the disciples were filled with joy and with the Holy Spirit.
这是神的话语。
今年三月，Google开发的围棋程序AlphaGo历史上第一次在不让子的19路围棋盘上战胜了人类顶尖的职业棋手，韩国的李世石9段。（It became the first Computer Go program to beat a human professional Go player without handicaps on a full-sized 19×19 board. In March 2016, it beat Lee Sedol in a five-game match, the first time a computer Go program has beaten a 9-dan professional without handicaps. https://en.wikipedia.org/wiki/AlphaGo）
这件事对我造成了非常大的冲击。我从小就学围棋，大学的时候长期霸占学校的围棋冠军，差不多有业余高手的水平。我的博士论文是研究人工智能的，也可以算是概率推理和学习方面的专家。大概10年前，有一位过气的职业棋手找到我，希望和我合作研究计算机围棋。这位棋手非常有才华，但是因为家里贫穷，没有办法送他去顶尖的大师门下学习，所以最终没有成为一流的棋手。他没有机会参加职业比赛，就想转而研究计算机围棋，作为一条出路。
不过当时我兴趣在计算机打牌而不是下棋上面，而且按照我的评估，计算机围棋太过复杂，可能最近数十年都不会有任何进展，所以婉言谢绝了他的邀请。
因此，当AlphaGo要和职业棋手比赛时，我也估计人类应该轻易获胜。当然，最后的结果大出意料之外，李世石九段1:4落败，而他获胜的那盘棋，可能将是人类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战胜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围棋程序了。
从这件事情第一让我看到我自己的傲慢和有限：如果当时可以押注赌钱，我一定押上全副家产在人类获胜上面，于是现在早已倾家荡产了；第二，让我看到人类的有限：许多职业棋手都承认，人类研究了数千年的围棋，我们很多认为最佳的下法，居然是错着。
上周我们略微提到道德相对主义的自相矛盾性质。然而，因为我们的有限性和自相矛盾的本性，美国天才小说家Francis Scott Key Fitzgerald曾经说过一句名言：
the test of a first-rate intelligence is the ability to hold two opposed ideas in the mind at the same time, and still retain the ability to function.
他的意思是，按照人类的有限和败坏，你不要想获得绝对的真理。最好也不过是在自相矛盾中保持你还能运行的功能而已。
但是，甚至一流的智力也并不等同于智慧，一流的头脑带给人的也不一定是幸福。箴言说，“认识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因为只有我们的创造者知道祂是如何设计这个世界，如何让我们在其中生活，以及我们生活最终的意义所在。也只有我们的创造者，才知道如何拯救我们脱离罪的影响，从新恢复祂造我们的本来样子。
如果我们回顾使徒行传13章，保罗和巴拿巴来到一个叫做彼西底的安提阿的地方，在安息日进了犹太会堂，以巡回布道家的身份，受邀请做了一个长篇的讲道。
（14 他们离了别加往前行，来到彼西底的安提阿，在安息日进会堂坐下。
14 but they went on from Perga and came to Antioch in Pisidia. And on the Sabbath day they went into the synagogue and sat down.
15 读完了律法和先知的书，管会堂的，叫人过去，对他们说：二位兄台，若有甚么劝勉众人的话，请说。
15 After the reading from the Law and the Prophets, the rulers of the synagogue sent a message to them, saying,“Brothers, if you have any word of encouragement for the people, say it.”）
保罗所讲的内容，如果不是直接应用旧约，也紧扣着旧约的历史，阐明了神对我们每个人的计划，给出了福音和拒绝福音将要面临的审判：
38 所以，弟兄们，你们当晓得：赦罪的道是由这人（耶稣）传给你们的。
38 Let it be known to you therefore, brothers, that through this man forgiveness of sins is proclaimed to you,
39 你们靠摩西的律法，在一切不得称义的事上信靠这人，就都得称义了。
39 and by him everyone who believes isfreed3 from everything from which you could not be freed by the law of Moses.
40 所以，你们务要小心，免得先知书上所说的临到你们。
40 Beware, therefore, lest what is said in theProphets should come about:
41 主说：你们这轻慢的人要观看，要惊奇，要灭亡；因为在你们的时候，我行一件事，虽有人告诉你们，你们总是不信。
41 “‘Look, you scoffers,
be astounded and perish;
for I am doing a work in your days,
a work that you will not believe, even if one tells it to you.’”
当保罗和巴拿巴讲完了要离开会堂时，许多人请求他们下一个安息日继续介绍耶稣基督的福音给他们。但是，有许多犹太人和皈依犹太教的外邦人跟随的他们，对福音有了积极的回应。于是，保罗和巴拿巴劝他们，
“务要恒久在神的恩中（to continue in the grace of God）”，也就是说不要再回去依靠自己的行为，不要再试图通过遵守摩西律法而让自己得救。或者说，针对我这样冒充“学霸”的人，不要再依靠自己的聪明和知识，不要再依靠自己的教育或地位而想要得救。
接下来的安息日，全城的人都来听保罗和巴拿巴的讲道，这在古希腊的传统中是一件常见的事情，当时的人对真理的渴慕似乎要强烈许多。
44 到下安息日，合城的人几乎都来聚集，要听神的道。
44 The next Sabbath almost the whole city gathered to hear the word of the Lord.
请大家注意，他们想听的不是保罗的个人意见，而是要听神的道。但是，正是在这个时刻，反对的声音出现了。有些犹太人看到人这么多，出于嫉妒，就开始指控保罗说的不对，并且毁谤他 （they were filled with jealousy and began to contradict what was spoken by Paul, reviling him）。
我们可以想象，那些自以为属神选民、拥有属灵特权的百姓，认为自己已经得救了，却不愿意看到别人听到神的话语，出于嫉妒而攻击宣教士传福音的工作，是一副怎样的境况。
美国枪击案当晚，很多伤者都是被好心的私家车送往医院的，这几个中国人坐在车里说“不开门不开门，绝对不能开门，把门卡死。。。” 中国人在人人自危的环境里长大，只学会了人人自保，却失去了动物世界里’人人’互助的本能。 pic.twitter.com/Datdeu1iB1
— ♠️A (@apollorocketsY) October 5, 2017
46 保罗和巴拿巴放胆说：神的道先讲给你们原是应当的；只因你们弃绝这道，断定自己不配得永生，我们就转向外邦人去。
46 And Paul and Barnabas spoke out boldly, saying, “It was necessary that the word of God be spoken first to you. Since you thrust it aside and judge yourselves unworthy of eternal life, behold, we are turning to the gentiles.
47 因为主曾这样吩咐我们说：我已经立你作外邦人的光，叫你施行救恩，直到地极。
47 For so the Lord has commanded us, saying,
“‘I have made you a light for the Gentiles,
that you may bring salvation to the ends of the earth.’”
48 外邦人听见这话，就欢喜了，赞美神的道；凡预定得永生的人都信了。
48 And when the Gentiles heard this, they began rejoicing and glorifying the word of the Lord, and as many as were appointed to eternal life believed.
49 于是主的道传遍了那一带地方。
49 And the word of the Lord was spreading throughout the whole region.
在保罗和巴拿巴转向外邦人传福音，不再进入当地犹太会堂之后，犹太人继续挑起对他们的逼迫：
50 但犹太人挑唆虔敬、尊贵的妇女和城内有名望的人，逼迫保罗、巴拿巴，将他们赶出境外。
50 But the Jews incited the devout women of high standing and the leading men of the city, stirred up persecution against Paul and Barnabas, and drove them out of their district.
51 二人对着众人跺下脚上的尘土，就往以哥念去了。
51 But they shook off the dust from their feet against them and went to Iconium.
但他们没有能够阻止神的福音传播，也没有能挡住天国的大门，神所预定得救的人仍然得救了，从路加的总结陈词看来，他们是真正得救重生的基督徒了：
52 门徒满心喜乐，又被圣灵充满。
52 And the disciples were filled with joy and with the Holy Spirit.
我今天想要讨论这段经文中所呈现的张力（tension）。
当然，这段经文明显存在保罗和巴拿巴所传的福音，与犹太人信仰之间的张力。保罗和巴拿巴在面对犹太人逼迫的时候，呈现出极强的道德勇气。他们可以放胆宣告在耶稣基督里有永生，并指出犹太人自己断定自己不得救，因此福音转向了外邦人；他们也可以勇敢地把先知书中指向神的仆人的预言，自觉地应用到自己身上，说主这样吩咐我们，“我已经立你作外邦人的光，叫你施行救恩，直到地极”。当他们被迫离开安提阿城一带时，可以当众跺下脚上的尘土，明确地表示犹太人以后不能得救，绝不是他们的责任，乃是他们自己断定自己不配永生，而保罗和巴拿巴已经尽了自己的本分，给犹太人和外邦人都传了福音。
但是，保罗和巴拿巴对传福音的态度的把握，或者说传福音给一个人，还是把尘土跺下宣告他自己要承担不得永生的后果，如何把握这之间的张力，是我特别欣赏的。他们对耶稣是基督、是救主，对神的话语有非常清楚坚定的立场，在遇到抵抗时，可以说毫不妥协。但他们也并不因为自己真理在握，就反复地纠缠别人，软磨硬泡地要向人传福音。保罗和巴拿巴是我在传福音上效法的榜样。我不喜欢缠着一个不愿意接受福音的人不停的传福音，但是我不会在真理上妥协，滑向相对主义的泥潭。
我在大学教书的时候，对学生也是同样的态度。一般第一节课我就会告诉他们，我的课上从来没有人不及格。在0-100分制的打分制度下，我给出的分数区间是60-138分。但是，我同样会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在我的课上只得到60分，就意味着他们这门课得到的是0分。所以他们必须要好好努力，至少也要争取得到61分。所以，第一他们知道自己不会挂科，但是第二他们必须知道自己是成年人，有责任为了自己的将来考虑，主动学习我要教导他们的知识。否则他们拿着个60分毕业，基本上是一无所知，最后必然在生活中遭遇各种不幸。
我还想讨论第三种张力，就是圣经真理本身的张力。因为在这一段经文里，同时提到了神的预定和拣选，以及人对福音的反应问题，是很难得的、适合讨论圣经里神学张力的段落。
我们先看圣经里最明确的关于神预定拣选的经文之一——48节：凡预定得永生的人都信了（and as many as were appointed to eternal life believed）。神预定了某些人得永生，所以尽管所有外邦人听到保罗的话就欢喜赞美，但as many as were appointed，凡是神所预定的人，就信了。
另一方面，我们有圣经里最明确讨论人的自由选择的经文之一——46节：只因你们弃绝这道，断定自己不配得永生（Sinceyou thrust it aside and judge yourselves unworthy of eternal life）。这些人可以断定自己不配得永生，于是不接受神的道，反而被嫉妒所充满，攻击神的道。
耶稣曾经定罪这样的人说，
Mat 23:13你们这假冒为善的文士和法利赛人有祸了！因为你们正当人前，把天国的门关了，自己不进去，正要进去的人，你们也不容他们进去。
13 “But woe to you, scribes and Pharisees, hypocrites! For you shut the kingdom of heaven in people’s faces. For you neither enter yourselves nor allow those who would enter to go in.
他们自己不进去，还可以不让别人进去吗？或者用保罗的话说，他们断定自己不配得永生，还可以把别人也拦住吗？那么，神拯救的主权在什么地方？
我们之所以要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这段经文涉及到一个非常重大的神学争议，就是关于预定论的问题。
简单的说，预定论就是说人的得救是因为神在创造世界之前就已经预定好的，有些人可以得救。而那些不能得救的人，是因为神没有拣选他们得救，或者说预定了他们不能得救。在得救或者不得救的问题上，人没有任何决定权，既不能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得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由意志，选择接受福音而得救；一切都是神按照自己的主权预先决定好的。
而与此相对应的观点是，神并不预定谁可以得救，而是预先知道有些人会得救，因为神知道他们听见福音的时候，会凭着自己的自由意志，选择接受福音，从而得救。因此，拯救是人和神合作的结果。
预定论的问题作为一个神学问题，两千年来教会没有得出一个一致性的结论，无论是天主教还是新教内部都还有非常激烈的争论，而且争论的各方都有很多圣经的经文和哲学的思辨作为支撑。我可以按照我的良心和对圣经的理解，选择某种立场，但是这并不是我要想讨论的重点。
我之所以觉得有必要讨论这个问题，是因为目前中国的教会，正被相关的神学问题和实践所困扰，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有一些坚持认为预定论是唯一合理的神学立场的人——他们在国内有一个名字叫做“改革宗”，采用了一些激进的方式试图改造国内的某些城市教会，也就是希望某些教会改换自己的宗派，加入改革宗。通常是由教会的领袖开始推动，直接要求所有的成员接受改革宗的神学思想，然后教会加入到改革宗的宗派里，成为成员教会。但是这种做法往往在教会里造成很大的分歧，很多时候造成教会的分裂。
我举个略微温和一点的例子。我的一个朋友CIU毕业，回国去参与服侍。他有服侍的经验，有热情，为人也谦卑，信仰也好。他根据自己的情况，不想自己植堂，而想找一个大城市的教会做牧师，在国内好好地服侍。所以，他联系了一些国内的教会。有个教会有兴趣聘请他，因此对他进行考察。大约过了一两个月，我问他情况，他说“教会觉得他的讲道没有深度。”据我的理解，所谓“有深度”的讲道，就是不完全按照圣经的本意来讲道，而是按照某个预先确定的神学框架来讲道，例如按照改革宗的信条来讲道。这是我们在CIU接受训练时，专门提到的一个需要小心避免的地方，就是不要以教条主义的方式来解经和讲道。因为一旦按照教条主义来讲道，讲道的人或者讲道人所根据的教条，就成为了比圣经更高的权威了，于是神的话语就成为支持我们教导的手段，而不是我们确定信仰的唯一标准了。
我大概知道他去的教会是什么情况，受到什么样的影响，所以就和他开玩笑说，那个教会是不是问你是否支持“预定论在内的加尔文5点?”他就苦笑着说，他们确实已经开始询问他是否是一个十足的加尔文主义者了。
我不想评价这个教会选择牧师的标准是否得当，因为改革宗神学很可能是他们的传统，他们这样做完全无可厚非。但是我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你们若日后回国，几乎可以肯定会遇到这样的教会和持有这种立场的传道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会感觉受到一点逼迫。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借着我们今天的讨论，有所预备。
但是，如果大家考察今天的经文，你们会看到圣经在许多关键的神学概念上，都存在某种张力。我们既可以看到神预定拣选的经文，也能看到人自己断定自己不需要永生的经文。预定论的问题之所以在教会争论了2000年，就是因为这种张力是圣经里实际存在的张力，不是人凭空想象出来的。圣经不仅在预定论问题上有张力，在其他许多问题上，比如神的恩典和神的律法，或者正确的教条与正确的实践等等问题，都存在张力。
去年，在CIU当了26年校长的Dr. Robertson McQuilkin过世了。他留下的最有名的话是：
It seems easier to go to a consistent extreme than to stay at the center of biblical tension.
如果说我有任何的神学传统，我可以肯定地说，对我影响最大的神学家就是Dr. McQuilkin。而在他给我的所有影响之中，如何尽力保持在圣经张力的中心，以均衡的方式来解释圣经和服侍教会，又是最重要的一方面。
走向极端是很容易的，但是往往会造成我们自己信仰的不均衡。走向极端意味着我们选择了本来均衡优美的圣经真理的一方面，而将另一方面视为是错误；走向极端意味着我们选择了神的真理的一部分，而简单地忽视另一部分，因为我们无法按照我们有限的教条来解释这些经文，所以就只好装作它不存在，讲道的时候也故意不选择这样难讲的经文。
我自己的讲道实践有一个基本的信念，就是坚信神的话语都是我们信仰生活所必须的。所以，我从来不回避任何难讲的经文，愿意顺着圣经一节一节地释经，一节一节地讲下去。我也相信，我们这样的讲道，会给大家的信仰打下一个更均衡坚实的根基，让你们知道如何依靠神的话语活着。
活在圣经张力的中心，意思是我们需要承认我们的有限和无知，谦卑在神的面前，知道我们并不能完全理解神的全部奥秘。甚至提出预定论的加尔文本人在论到预定论的奥秘时也说，“因之，人应当谦卑，不可追究那不可能的事，要不然，恐怕连那可能的事也不能发现。”（ Let human temerity then be quiet, and cease to inquire after what exists not, lest perhaps it fails to find what does exist. Institutes 23.2）
活在圣经张力的中心，尽力地保持平衡，意味着我们要真的爱惜神的话语，把它当作我们生活的指南。如果我不用预备讲道，我更愿意带着享受的态度来读圣经，在这种张力中间体会神话语的美好，在读经的时候用祷告寻求圣灵的帮助，让我可以把神的话语活出来。
大家看过走钢丝的杂技演员没有，他拿着一根棍子，但是随时都在全神贯注地调整自己的重心。保持在张力的中心，意味着我们对圣经的理解是动态的，我们不能说自己任何时候对圣经的解释都比别人要准确充分。所以，在与人相处的时候，我们同样需要承认，别人对圣经真理的把握，可能比我更准确。同时，保持在圣经张力的中心，需要我们真正活出神的话语，去爱同样努力想要理解神话语的弟兄姊妹，不是因为我们的理解不同，就把他们定为异端或者小白。
当我们注意到所有各种张力的时候，不管是基督徒与不信的人，还是基督徒内部因为神学分歧所造成的张力，还是因为神的话语的奥秘性与我们自己的有限性之间的张力，都应当使我们谦卑下来，努力活在张力的中间，保持平衡，而不是偏向任何一个极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生活中作出美好的见证，真正像耶稣基督一样去爱我们身边的人，爱我们的弟兄姊妹，爱那些神按照自己形象创造的人，将福音传给他们。
Courage is not living without fear. Courage is being scared to death and doing the right thing anyway.
– Chae Richard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