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工哲学(109)|传道人的安全感(1)

我一直希望用心理学和社会学的方式来分析传道人的安全感。按照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我只懂一点名词,不要和我撕。当然,您要是觉得我撕故我在,也行——那是哲学范畴了,甚至是存在主义哲学的唯心主义进路……),没有人能长期不断地忍受基本身体需求的不足。 即使耶利米这样母腹中蒙召(圣经里除了耶利米,大概就是施洗约翰了。摩西以出生后3个月蒙召的微弱劣势排名第5,前面是比哥哥抢先了一腿的雅各),也无法免俗,神还是许了他一大块地——算是兵荒马乱时期的内部交易信息了——现在无人问津,将来地价会大涨,甚至可能超过耶布斯人亚劳拿的禾场。 我现在面对年轻有朝气希望全职的大好青年,通常会提出一个简单的问题(sorry,前面有一个长长的引言作为说明): 全职传道人靠着教会的支持。 一个城市教会,在有大约50个-100个委身的家庭时,可以很好地租一个聚会场所,供应一个全职传道人(当然,我也看过这种规模的教会供应3个全职家庭的。) 当这位全职传道人全职服侍15-20年之后,理论上他已经很难在回到职场。(比如我作为曾经的IT大佬,现在已经沦落为IT吉祥物。) 这时,这位全职传道人已经结婚,有了几个孩子(若蒙神开恩)。根据教会的文化,他(她)可能采用了在家教育,所以配偶也无法工作或者收入不足。 问题:从自然的心理常识分析,当这样一位传道人所在的教会打算为了安全的缘故建制时,他们可能采取什么样的制度? 会众制。会众有权投票决定聘请合格的传道人为牧师。 长老制。有同为长老组成的区会来确保传道人的职业安全,条件是交出自己教会的部分权柄,并无条件认同区会的神学立场。 无论名义上采取什么制度,实际上的家长制。控制一切资源,压制能干的年轻人。 我个人认为,换了我是一位全职服侍了15年的传道人,无论初衷如何,我可能早已不自觉地为了自己的安全而采取了某些措施。当然,为了良心的缘故,我会rationalize自己的某些决策,以至于过了10多年,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将教会制度设计成这样了,或者还会心中元气满满地说,这是最符合圣经的制度。 最近接触了好几位后悔成为全职,放弃了自己职业生涯的传道人——他们大多在主任牧师的手下,在堂委会的手下委屈着。哦,对了,罗马书11:29说,神的恩赐和选召是没有后悔的(真是一个脱离上下文释经的好例子!)。 这里引入第二个常识分析: 目前处境下的全职传道人是很难退休的。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五险一金入不敷出,有没有还需要另说。而孩子们渐渐长大,需要的花销也会越来越多。所以,应当为主摆上,直到终生。 年轻传道人论资排辈,也许到了查尔斯王子的年资,可以成为下一任主任牧师。 所以,我所接触的这几位大有前途的传道人,大概在教会里都无法发挥。我和他们交往,但很少给出什么意见——无论走和留,都需要计算代价,而这代价无论大小,都是要自己付的。所以,我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尊重的意见可以给出。 只是看得出来,他们都过早地陷入了“中年危机”。 当然,对于还保留有自己职业的年轻人,我总是有许多话可以说。我的第一句话,或者缺省意见就是,不要全职。然后把我前述的理由分析一遍。 有些人听,有些人不听,但我只说一遍,无论听不听都不会再说。对了,我还会加上一句话——如果成为了全职传道人,大概就像扁鹊见蔡桓公了。 这就是从基本的马斯洛理论推导出的全职传道人社会动力学分析之一。未完,但不用等待续篇。我就是个写“Hello World”的IT吉祥物,期待有更专业的社会学家来进行现象学分析。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October 13, 2021 · 1 min · eddy

enigma:一个费解的谜

最近,Enigma终于还是走样了,似乎时断时续,或者服务劣化,无法通讯。 当年的gmail就是这样。我大防火墙采用的方式是DNS投毒,但也不一次性关死,而是1小时之内随机中断15分钟。方校长的团队这样的做法还是颇有幽默感,所以大家也就常常笑祝“病魔早日战胜方校长”。 有一首歌唱到,“十字架,十字架,永是我的荣耀……”云云。在安全通讯领域,被封掉,必须通过vpn才能访问,也是一种荣誉,同时也是一种安全认证机制。 enigma本来是一个不入流的软件,安全隐患众多,特别是万人大群这种可以用来“玩具总动员”的功能,虽然偶尔被圣辅群拿去abuse一下,但总体上来说极其危险,还挺犯忌的。所以现在的状况大概是不论它是否方便留后门,因为这个“大群”功能,只好先封为敬了。总体看来,封掉了比较好,利大于弊。 技术问题始终是各种网络事工绕不过去的基本环节。我从策略上就不太赞成一旦某个通讯软件被封锁,就低声下气地寻找另一个替代品。这些年我们跟风的通讯软件不少,signal, telegram, session, enigma, 还有若干说不出名字的货色,能稳定应用的唯有那些已经被封掉的。 一个无法封锁的方案是utopia,这是Peer-to-peer方式的分布式通讯,但没有手机版,所以用者不多。 我的工作坊曾经用过utopia,但不强制使用。因为我还是觉得邮件是最稳定妥当的通讯方式,所以目前大家都使用邮件联系。 我一共启用了10个有效邮箱,分别用于不同的事情。这样大概是比较安全的,互相之间密码不同,沟通的人事也不同,互不干涉。不过我不用国内的任何邮件服务,包括在国内有服务器的evernote, zoho等,我也一概使用国外的服务器。 最近几天太忙太累,没什么想说的。今天在群里吐槽了一下“普利茅斯开拓史”,算是暂时恢复了社交。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October 12, 2021 · 1 min · eddy

无限细分的“主内相亲群”

我不打算批评这个事工的美好立意,只是今天看见朋友圈里有一位朋友一口气推出了5种不同的主内相亲群,忍不住进去看了一眼。 当然,“主内接受闪婚”与“主内长期考验”这样的群是有意思的,“有事工异象”与“单身牧师/传道人/全职同工/神学生相亲群”也很好。我不能再同意了…… 据说,发明国际象棋的那位民间发明家将象棋献给君王,王大喜说,你要什么给你什么,就是国的一半也给你。于是这位老兄说,请在第一个格子里放一粒麦子,下一个格子加倍,直到填满64格。这个故事没有结局,大部分人估计最终王因为无法满足发明家的要求,只好撕皮,同时也撕票了——顺便说一句,发明家的要求是当年全世界200年的小麦产量(毕竟袁隆平还没出生嘛)! 同样的问题在于,如果我们把一个相亲网站按照各种参数分组,这在数学上叫做“组合爆炸”,不需要太多的参数,你加入的群里也许就只剩下两个人了——perfect,完美匹配。 当然,我们可以创建一个“主内、接受闪婚、打算成为牧师/传道人、再婚、有孩、有事工异象、热爱神学翻译”相亲群…… 毕竟,我们有GoC的经文支持: 算法和参数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顺便再说一句,这样的群里只是加入和上传照片,你的参数就决定了,至于privacy,嗯,大家都知道你在某个标签之下,也挺好的。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October 5, 2021 · 1 min · eddy

事工哲学(108)|教学恩赐

对于幼童而言,新的知识总是会构成智力和意志上的挑战。所以,在家教育的活动充满了各种小型“battles”,每一天都硝烟弥漫。 8月中旬开学(第6周),每天早晨在家课子,同时教导David和Lisa,最小的Angela留给Emma去教导。到了下午我需要午休和工作,Emma则继续教导三个孩子中文、历史与科学。 David是个“沉思者”,一旦被什么问题卡住,可以一个小时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不寻求帮助。Lisa不喜欢复杂的作业,一个功课时间超过20分钟,她就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让我同意她到户外放风。Angela目前很喜爱学习,不过最近进入了说话“带哭腔”,喜欢“告状”的年龄段…… 进军幼儿教育的过程充满各种惊喜,我把自己当作特殊教育从业人员,需要针对每一个孩子设计特殊的教育进程。还有一些课程无法开设,因为我没有时间。 在我的属灵恩赐测试中,“教导恩赐”大概可以排在第一位。恩赐这玩意,有时候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如果不加以使用,很快就消失了。 我觉得自己有音乐恩赐,但在五岁的时候,眼巴巴地看着父母送姐姐去学习小提琴,我只能看着爸爸和姐姐在家里演奏莫扎特——家里没有钱为我请老师,而那时上山下乡运动正在热烈之中,为了姐姐可以不用下乡受苦,父母在提前做些预备。艺术教育刚过了数年,知青开始回城了,姐姐的艺术教育没有用上,但仍然为她将来的职业打下了坚固的基础——她成为90年代最好的播音员和主持人之一。而我直到高中的某一天,才突然开窍,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识谱、视唱与和弦。 我怀疑自己曾经有音乐恩赐,但在油管上看了鲁宾斯坦弹奏肖邦的“夜曲”,对着谱看他在各种5连音,7连音,13连音和24连音之中自由切换,我坦然地对Emma说,大概我已经没有音乐恩赐了,我现在只有用迅雷下载音乐的恩赐。 作为一个内向的人,我大概本来也没有教导恩赐,但因着30年的教导工作,即使最初只有一点点小小的恩赐,现在也成为我赖以为生的最大恩赐了。 传福音也是一样。我不认为我有“传福音”的恩赐,但因为做过许多次,所以至少我有传福音的“技巧”。 至于牧会,我似乎更老庄一点。有人以为牧会的方式是“大卫出,有智慧”,而我的理解是“智慧出,有大伪”。好吧,老子这个无为而治的牧会理念,完整理解是这样的: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所以,如果我要做某个大一点的教会的senior pastor,第一个任务就是找一个execute pastor,需要这个牧师很cute,甚至到了exe-cute的地步。 回到教学恩赐上来。近来需要寻找一些有牧养经验、教学恩赐,道学硕士或以上的教师。理由见《高派神学院与低派传道人》与《高派神学院与低派传道人》。(By the way, 如果谁感兴趣,可以联系我。) 我从前讨论过,若让一个仅仅具有“教牧学”或“道学”学位的牧师在神学院里上课,题目自选,他/她最可能选择的课程是“讲道学”,“教会历史”则以微弱劣势排在第二位。 理由很简单,一个每周讲道的牧师,也许自然地觉得自己精通讲道,或者有若干经验可以传授,或者几乎无需准备,就可以随意分享“讲道学”,或者实在没有什么专门的心得和专业,无法在其他主题上教导…… 近来的痛苦经历是,邀请了一位“资深”牧者讲授“旧约概论(上)”。一周的课程,第三天我检查了一下进度,知道结果吗?似乎当时进行到了创世记的某一章!!!最后的结果是,课程结束了,我们来到了士师记。 所以我打算(或者不得不)将旧约概论重新讲授一遍,或者需要学习CIU的第一位校长Robert McQulikin,独自一人教授整个专业? 所以我再次痛苦地看到,一位生命出色、灵性优异、圣经熟练的牧师,如何可能因为各种属灵的“洞见”而将整个课程的大纲和计划置之度外。 在教和学之间,教导恩赐比学习恩赐更加重要,因为教师往往需要面对多个学生——神学院的要求是专任教师与在校学生比1:18。真正的教导恩赐,不仅是对圣经的熟悉、灵性的纯洁,也需要教师对知识的系统把握,在课堂上有条理的、符合学生接受程度的呈现。 对了,一个传道人要测试自己的教导恩赐,最好的方式大概是测试自己的演讲守时性——在规定时间内(无论是2分钟、5分钟、15分钟还是30分钟)完成一篇完整的讲道,既不显得匆忙,也不显得无话找话。 这几天事情太多,于是什么也不想做。调整了一下,注射了第二针疫苗,预备过国庆长假。手中有一件颇有价值的事工,需要一些可靠的教导恩赐,也需要其他资源的支持。现在的事工几乎都是在做减法,如果我发现一件值得从事的额外工作,甚至打算亲自开课,我也有把握说服更多的朋友接受我的vision。 如果您愿意了解更多情况,请给我留言或者邮件。谢谢!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October 2, 2021 · 1 min · eddy

圣经翻译行业有多腐败?——事工观察网

原文:Just How Broken Is the Bible Translation Industry? – Ministry Watch 作者:Warren Cole Smith 译者:DeepL / 编辑:Eddy 按:我曾经和某个圣经翻译机构打过交道。某个新的中文译本,别的不说,光是翻译质量问题,以及对和合本的抄袭拷贝,实在对不起为之筹款支持的人。后来他们又筹款翻译了一个新版,至今也还没有出版。第一版我还因为友好关系帮着检查了一下译本,给出了“不可用”的意见,到了第二版,有朋友通过另外的渠道介绍我认识项目负责人。但略微一谈,还是没把译者当人的报价,所以就不再联系了…… 观点–最近在加州新港海滩举行的圣经翻译组织会议上,一位发言人站在讲台上,向在场的50多位领导人提出了一系列简单的问题。 翻译圣经需要多长时间? 将圣经翻译成一种新的语言需要多少钱? 在过去的一年里,有多少圣经翻译工作已经完成? 来年将完成多少? 你会认为这些问题很容易回答。 毕竟,向任何一位企业高管询问这些与业务密切相关的问题,他们都会有一个现成的答案。 但是如果你问圣经翻译行业的领导者,你最有可能得到的答案是,“这取决于各种条件”。 为了直观地说明这一点,演讲者举起一个咖啡杯,上面印有 “这取决于……”几个字。 他的道具引发了一些笑声,但也有人眉头紧锁。 平心而论,问题的答案”取决于各种条件“,确实有其道理。 每个项目都是不同的。 从事这项工作的人在效率和培训方面各不相同。 但是,同样的问题在当今世界上几乎所有服务行业中都存在。 在这些行业中,很难想象”这取决于…… “会被一个行业长期当作不知道情况或不能发现问题的借口。 但是”看情况”已经成为圣经翻译行业传统文化的一部分。 它造成了一种缺乏透明度和问责制的现象,对于每年向圣经翻译组织捐赠数亿美元的数万名捐助者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巨大的警报。 要了解这个警报的声音有多大,我们只需要做一下简单的计算。 圣经翻译的成本核算 首先,重要的是要注意,圣经翻译行业非常庞大。我把它松散地定义为组成威克里夫全球联盟的150个左右的组织(加上其他一些组织,如威克里夫协会,它已退出该集团)。 另一个全球网络,即位于英国的联合圣经协会,有200多个成员,主要是世界各国的圣经协会。 许多组织–如美国圣经协会–都是这两个网络的成员。 总的来说,这些组织每年从捐赠者那里获得约5亿美元的收入–尽管这个数字也存在争议,因为每年有数百万美元在圣经翻译机构之间倒手,有时同一笔”收入”被计算了两次——这一事实本身就是该行业存在问题的一个例子。 (下面会有更多这方面的内容)。 他们以这种速度拿钱已经很多年了,甚至超过了几十年。 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圣经翻译组织是威克里夫圣经翻译协会,它在2020年拿了超过2.27亿美元。 除了圣经翻译,美国圣经协会还做了很多事情,包括圣经推广和发行,本周它将在费城开设一个博物馆,讲述信仰和圣经如何在美国建国过程中发挥关键作用的故事。 美国圣经协会与其他翻译组织合作,并经常资助它们。 它的年收入接近1亿美元,它的捐赠基金和其他资产高达7亿美元。 一句话——圣经翻译行业不缺钱。 但是这些钱都去哪儿了呢?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绝大部分的钱几乎肯定不是用于圣经翻译本身,因为如果这些钱真的投入其中,我们会有比现在更多的圣经翻译。 我们怎么知道? 这是圣经翻译组织自己所说的。 例如,Wycliffe Associates(与Wycliffe Bible Translators不同)曾声称他们可以在几周内以不到10万美元的成本翻译一种语言的《新约》。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说法中有许多已经被证伪。(你可以点击这里和这里阅读我们对其中一些说法的事实核查。) 应该说,即使在圣经翻译行业,威克里夫协会( Wycliffe Associates )也被认为是一个异类。 它已经退出了威克里夫全球联盟,并在去年因可能违反福音派财务监管委员会的财务标准而在审查时退出了委员会的注册资格。 但更多的主流团体也提出了各种经不起仔细推敲的主张。 一个名为illumiNations的圣经翻译组织联盟一直在筹集资金,承诺其成员组织(包括威克里夫圣经翻译协会和美国圣经协会)可以以每节经文约35美元的价格翻译整本圣经。 圣经大约有31,000节,因此,翻译整本《圣经》的费用总计约为100万美元。 圣经翻译行业的大多数其他组织干脆拒绝提供可供检查的成本数据。 他们常常宣布项目开始的时间,但很少宣布项目结束的时间,也很少宣布某个具体项目花了多长时间,花了多少钱。 简单的计算是这样的:5亿美元–即使你考虑到一些收入的重复计算,并为行政和筹款成本留出资金–应该足够每年支持数百个圣经翻译项目。 在十年的时间里,以这样的速度提供资金,应该可以产生数以千计的圣经译本。...

September 29, 2021 · 2 min · eddy

事工哲学(107)|安息年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 主日清晨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没有说名字,但笃定地对我说,有一本书是要寄给我的,但寄到了他哪里。如果有空,可以去拿一下。 我问是什么书,他说“一本郭德纲写的书”。我只好客气地说对不起我想你是打错了电话。 互道谢谢之后,我挂了电话,和Emma聊着这个奇怪的电话,同一个号码又打了进来。这一次明确了我的身份,说真的有一本书在他那里,不是郭德纲写的,是一个叫“郭唯德”的人写的。 于是我记起来了,几个月前有个出版机构的同工在微信上知道我是译者,于是说要送一本书给我,请我读后帮忙推广一下。我想想这也是美事一件,就同意了。然后发邮件与另一个同工联系,登记了姓名和地址。过了一阵,收到了电子版的书籍,说纸质版日后寄出。因为一直没有收到,所以早已忘记。 看起来,这就是那本《进国度之路》了。维基百科有这样一段评论: 郭維德查考圣经,认为千年國是給忠信信徒的獎賞,不是全体的信徒都可被提,只有得胜的、忠心的信徒才有分于千年國(部分被提說)。人雖然因信得救,但必須借着信心所活出的生活,在神面前得獎賞。著名基督教教师倪柝声说,郭维德弟兄“发现人固然是因信得救,但在神面前却是按着所行的得奖赏。得救是生命的问题,得赏乃是生活的问题……他告诉人两件事:第一,基督徒有从千年国里被革出的可能,故此信徒必须忠心,必须殷勤。第二,在大灾难前,不是全体的信徒都可被提,只有得胜的、忠心的信徒才有分”……受潘汤影响的和受恩,将郭维德的著作介绍给倪柝声,以至郭维德关于国度奖赏的教训至今在华语基督徒中仍广为流传。 好吧,我恢复记忆了,于是回答说,抱歉,前一个电话里你说是“郭德纲”,所以我没有记忆。又聊了几句,我请他用到付的方式将书寄来,因为主日的确没有时间前去拜访。 这一次回国己经2年多。CIU毕业重新开始服事,已经6年了。在此期间,除了重庆的小小教会,也暂时性地在两个教会有些事工。南卡州的哥伦比亚活石有3年的工作,国内也有一件小型教会,做了两年的“顾问牧师”。 不过,在神的恩典之中,这两处都顺利地找到了“下家”,或者下一任的传道人。所以我能够抽身出来,将力量投入在其他的事工上。 昨天和一个弟兄见面,他已经请求将明年不用去西安的档期排出来,可以去他那里讲道。而且按照计划,明年的工作坊和讲课的工作也会更加繁重吧。 对于教会,我一向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圣灵的帮手而已。我对教会的态度不外乎使徒行传14章23节: 21 对那城里的人传了福音,使好些人作门徒,就回路司得、以哥念、安提阿去,22 坚固门徒的心,劝他们恒守所信的道;又说:我们进入神的国,必须经历许多艰难。23 二人在各教会中选立了长老,又禁食祷告,就把他们交託所信的主。24 二人经过彼西底,来到旁非利亚。25 在别加讲了道,就下亚大利去,26 从那里坐船,往安提阿去。当初,他们被众人所託、蒙神之恩,要办现在所做之工,就是在这地方。 只要教会有了合适的传道人,我很乐意就在那里临时经过,再去别的地方。而体现这种态度的基本策略,就是定下来安息年。 在我看来,安息年是衡量一个传道人对于教会是否尊重的关键性指标之一。能够有很深的安全感,将教会交托给圣灵,托付给同工,暂时放下事工和教会中的权柄,离开本族本乡本家本国,去到某个“应许之地”安息一段时间,而不会担心将来是否会被“边缘化”,是一个传道人在安息年之前的五、六年中带领教会、培养门徒、为教会打下福音根基所造成的。 反过来看,我也见过一些无法安息的牧师,在10年之中没有安息,将自己耗尽,也将教会带入了困境——年轻的一代无法成长,教会缺乏活力,成员单调,勉强坚持。 许多事工是需要很好规划的。若在10年之前没有规划和实施,很难在10年之后快速地解决问题。大概在2025年,我应该会休息1年吧。从明年开始,我们的教会应该开始安排这个工作了,而我应该要为此存下一点钱来,预备进入安息年之中。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September 28, 2021 · 1 min · eddy

语言的贫乏(2)| = 思想的贫乏

贫乏或者肤浅,或许是传播学的不二法门。 有一年夏天,我们在农村考察。经过大理火车站,贺照田老师发现了一条其他地方没见过的口号刷在墙上,于是我们简单地讨论了一下“口号治国”的效果。 旅行中间的小组讨论,我也很惊讶于各种缩写和口号,比如“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这样的话语在乡镇干部的口中几乎熟极而流,但若不知道哪五位,哪四个全面,就几乎成为了彻底的门外汉。 我不喜欢圣辅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圣辅有一种奇怪的意见,认为一切辅导问题都应当用圣经的术语来表达。于是,没有什么“抑郁症”,只有这样或那样的“罪”,如此等等。 或者说,我仅仅是依靠常识,对这种抵制描述性和诊断性词汇的实践感到不解。 我认为保守主义最坏的形式,一定是语言的退化与保守。而在语言的损害上,极右的新话,教会的黑话,弥漫而隐秘的敏感词检测系统对汉语的肢解(不仅仅肢解语言,也很大程度上损害了思想),以及用汉语拼音首字母缩写(代表着语言信息量的大幅度降低),或许构成了某种形式的共谋。 福音联盟中文网新近发了一篇讨论讲道抄袭的文章。我在facebook上偶然看到这样一段评论: 在讲章问题上,抄袭需要大大鼓励,最好一字不改地抄袭,一个字也不要出自自己。要理直气壮地抄袭,大张旗鼓地抄袭,声势浩大地抄袭,也就是说,要坚决把“抄袭”这个概念和思路抵挡在教会讲台事工之外,不能让这个观念在教会内扎根。原因很简单,抄袭云云是学术界搞出来的东西,跟学术界追求不断突破,标新立异,每个人不要走前人的路,要找到自己的学术独特性,确立自己的学术地位的“知识人精神”相关。这种人本精神会毁掉教会。基督教会如果只能在自由派和基要派之间做选择,那还是要做基要派,如果只能在现代精神的赞同者和反对者之间做选择,那么还是要做反对者。美国教会现在已经开始讨论讲道的“抄袭”问题,这说明美国教会的讲台已经无法区分于大学的讲台了。 当然,司布真、派博、凯勒、奥古斯丁、加尔文、路德等名牧的讲道稿都出了全集,一周念一篇,或者每天念十篇不重样,都是绰绰有余的。最好出一个朗读版,讲道的时候自动播放一下,没有现代人参与,绝不会有人本主义来毁灭教会了。 这样做下去,教会不再需要传道人这笔巨大的教育、训练和支持开销,我还是赞成的。 就像早年北京人民说的那样,“我们不读书,看李敖读书节目就好了。”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September 25, 2021 · 1 min · eddy

“Those who only know one country, know no country.”

近来喜欢造句,比如“要么……要么……”体。 美国重要的社会学家Seymour Martin Lipset说,“Those who only know one country, know no country.” 所以,我们就常常造出各种句子: 惟知中国者,乃不知秦汉,无论魏晋。 只知道一种文化的,对文化一无所知。 只懂一门外语的,一门外语也不懂。 只懂“唯独恩典”的人,其实不过律法主义者而已。 …… 谈到《词汇量的匮乏》,今天提到美国教会里的基督徒不会把自己的妻子称为“sister”,或者把自己的丈夫称为“brother”,也不会有“today a sister and a brother in our church got married”这样的表述,于是在比较的视角下,”我们家姊妹“或”我们家弟兄“或”我们家弟兄娶了我们家姊妹“这样的表述,就成为一个教会史命题。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September 23, 2021 · 1 min · eddy

事工哲学(106.5)|高派神学院与低派传道人(下)

哲学上有所谓“能指”和“所指”,”应然“和”实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些术语能指颇多,所指不详,看似应然,实则不然。 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所以,存在主义不是一种神本主义…… 现象学是一门关于实存的哲学,所以现象学不是一门神学…… 讨论《高派神学院与低派传道人》之后,有位小友问我,如何看待高中都考不上的人入读”地下神学院“,将来进入教会做传道人的问题。 这个问题可以算在应然和实然的处境之中。类似的问题还有,教会里的姊妹比弟兄多3倍,你如何看待”信与不信不能同负一轭“的问题?或者,75的宣教士是女性,60的女性宣教士是单身姊妹,你如何看待女性讲道的问题? 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我自己的原则是”怜悯原是向审判夸胜“(雅各书 2:13)。 这么说吧,神呼召先知约拿去尼尼微宣告审判的信息,约拿心中万马奔腾,几乎从头到尾都一副宁死不屈的形象。 而这么多年在工作中和教会里的经验,我知道我最擅长的事情大概是教导受过高等教育的会众,接触起来最舒服的群体大概是城市白领。若有更合适的人选,我也不愿意做自己不那么擅长的事情。 但既然从大数据上可以明确地知道基督徒平均受教育程度不过初中毕业,中位数大概9年制义务教育的水平也不及,那么总是需要有人来为他们中间未来的传道人提供神学教育的。 就像我做神学翻译,我也知道这是一个暂时的事工,当将来大量的神学博士毕业回国(如果他们真的愿意回国,并且乐于熟悉中国的处境),开创出了中国神学的一片天地,我的翻译工作自然变得毫无价值。在我看来,目前的神学教育失焦,也只是一种暂时性的问题。 规范一下提问——我不会用”高中都考不上“来称呼这个群体,国家政策层面的制约,在大数据上是无法抗拒的。我也不会用”地下神学院“这个术语来表达更多隐约的含义。 如果我们提供神学(或基督教)的中专、技校和高中、大专和本科层次的教育,似乎也能帮助那些被政策所分流的孩子们接受继续教育,而在1520岁这个年龄段,一切都还没有定型,他们仍然有可能因着教育的机会,成为一个更好的基督徒,或者在30岁之后成为比较成熟的传道人,或者将来有机会进入硕士项目的学习。 实际上,在应然和实然层次的教育上,我认为无论是海外的神学院还是”地下神学院“,似乎都有些失焦。每个人都喜欢做自己擅长而喜爱的事情,神学博士和海外名牧们当然是忙着布道会、圣经原文开班、高深成体系的道学硕士项目……要开设一个神学本科班,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筹款。 更难受的是,我不知道如何和这个层次的同工、同学打交道。一切都需要从新学习,什么事情都充满了意外。所有的工作习惯,管理规范都要反复的”上甘岭“,或者我要push才行。 要说合作伙伴,我当然更喜欢从前在活石华人教会的Marianne奶奶,职业女性,室内设计师,有政府工作的背景。我们一起合作了两次申请R1宗教签证的材料预备工作,没有请律师,就自己预备所有的材料,接受政府到教会现场的检查,为我们的传道人申请了R1签证。而我在国内日常的教会和同工中,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长老或传道(除了轻轨战舰的长老们都是资深职业人士,很容易合作,效率也高)。 但处境就是如此。此时此地,90的基督徒的受教育程度在高中或以下,他们需要神学教育,以更好地服侍教会,而大量失焦的道硕项目,暂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有些海外引进的项目,在处境化和聚焦上也并不理想。 有时我会想,如果这样有价值的项目都不能安心地投入精力去做,那么我们这些教会委以重托,花了极大的成本送去海外学习神学的基督徒到底要做什么?目标应该加入”神龟俱乐部“,在一线大城市牧会或加入机构,指点江山,在鄙视链的顶端忧心高中没毕业的传道人们从”地下神学院“毕业之后占据教会讲台吧。 OK,吐槽结束。生日快到了,给自己买了一套Asimov的”Foundation“,仔细学习psychohistory去了。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September 21, 2021 · 1 min · eddy

事工哲学(106)|高派神学院与低派传道人

开放时代杂志2019年1月发表了一篇文章,《中国到底有多少基督徒》,主要是讨论统计方法论的问题。普世科学研究网上有一篇发表于2018年11月的《中国基督徒人数到底有多少》,则给出一种更意气之争,更意识形态化的态度和估计。 对于个人而言,单凭我手机上1000多个熟人,我对重庆这个城市教会数据与基督徒数据的估计,大概比《Operation World》给出的7-9%的数据要低很多很多。我的朋友林先生对我说,海外对某个tribe的统计数据是这样来的: 某个tribe是未得之民。在数据库中标记。 某个团队进入到这个tribe中,开始宣教工作。 团队报告在这个tribe中建立的教会。从数据库中标记为已有教会的tribe。 团队因各种原因撤离。tribe中的教会消失了。 ……没有人会在数据库中重新将这个tribe恢复为未得之民。 所以,我更相信自己的田野直觉,而不太在意这个7-9%的重庆基督徒比例数据。 但在校改和教培行业巨变的处境中,另一个数据更引起我的注意。既然以后有50%的年轻人无法进入高中,30年后基督徒的教育程度会呈现何种分布? 《当代中国宗教状况报告》里的数据是有趣的: 我和一些城市里的传道人交流过这个数据,许多人不太相信,其理由和前述的 《中国基督徒人数到底有多少》 有关。当然,这也和大家所处一线城市的直觉有关。 我的考量是,如果这个数据多少有些真实,那么我们的神学教育应当集中在何处? 从欧美回来的神学博士们一般认为,道学硕士不是真正的硕士,只是一个职业培训资格证,允许毕业生以后做传道人而已。教牧学博士也不是真正的博士,只不过是一个有经验的传道人将自己的经验总结成了长篇论文而已。要做神学研究,大抵需要神学硕士或者神学博士才行。另一方面,国内的神学培训项目,多半都从文学硕士或道学硕士起步,集中面向大城市里受过高等教育的基督徒。 如果90%甚至更高比例的基督徒只有高中或以下文凭,几乎可以肯定,CIU中文项目之类的硕士项目的生源会在数年之后渐渐枯竭,而那些无法进入硕士项目的学生或者一线的乡村传道人,最需要的可能是圣经学校的专科或本科训练。 近来颇为左右互搏。按着我的爱好,大概更喜欢和一般文化基督徒、神学硕士博士们聊天,或者在工作坊上讨论希腊文与圣经翻译之类。但按着需要,我似乎应当更多地化繁就简,以培养将来更多拿不到高中文凭的基督徒为主。 主日抑郁症之中,无法思考,不多说了,日后再写吧。 版权所有:Eddy Zhang 博客:https://eddyemma.com 出品人:跨文翻译(kuawentrans.com),以职场作为宣教平台。 这个博客是由普通读者支持的。若您或您的教会愿意支持跨文翻译的事工,请使用 https://paypal.me/eddyemma 或以下二维码。

September 19, 2021 · 1 min · eddy